坎波拉接過鑲金邊的意向書,手指在“球員保留條款”上頓了頓——巴林王儲薩勒曼特意用紅筆圈出了羅伊的名字,旁邊還手寫批注:“這個年輕人必須留下,他的進球讓我的兒子愛上了足球。”
王室管家適時補充:“殿下愿意為羅伊設立專項續約基金,周薪可以開到8萬英鎊,是現在(4萬歐元)的三倍。但有個條件”
他壓低聲音,“明年一月必須帶羅伊去麥納麥參加王儲兒子的生日宴,小王子連慶祝動作都模仿好了。”
坎波拉的手指微微顫抖,意向書突然變得沉重起來。
巴林王室用紅筆圈出的不僅是羅伊的名字,更是赤裸裸地宣告了一個新時代的規則——足球俱樂部不再屬于球迷,甚至不再屬于經營者,而是淪為石油金主們的玩具箱。
“三倍周薪?生日宴會?”
他在心里苦笑。阿布的盧布風暴至少還披著“熱愛足球”的外衣,而眼前這份文件連最基本的掩飾都懶得做。王儲的手寫批注像一道不容置疑的敕令,讓他想起中世紀歐洲君主購買意大利畫匠的做派——只不過現在,畫家變成了球員,畫布換成了綠茵場。
坎波拉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歷史的十字路口。
向左是俄羅斯寡頭用足球洗白資產的灰色生意,向右是海灣王室把俱樂部當奢侈品的炫富游戲。
2003年10月24日早晨,羅伊在蒙特卡洛的濱海公寓醒來。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臥室的地中海風格地磚上,他慢條斯理地洗漱,對著鏡子整理了下略長的黑發。
走到陽臺上,晨間的海風帶著輕微的咸味撲面而來。
地中海在朝陽下泛著細碎的金光,遠處幾艘游艇像靜止的白色剪影。羅伊瞇起眼睛,手搭在鐵藝欄桿上——欄桿被海風常年吹拂,摸起來有些粗糙的涼意。
9點30分,他準時出現在蒙特卡洛海灣酒店的懸空泳池。
私人教練馬克已經等在那里,手里拿著訓練計劃表。
“今天主要做水下阻力訓練,”馬克說,“昨天比賽那個沖刺太拼了,得放松下肌肉。”
羅伊點點頭,把毛巾搭在躺椅上,慢慢滑進泳池。
10點半訓練結束后,羅伊套上一件寬松的白色亞麻襯衫,步行前往cafédeparis咖啡館。
路上遇到幾個常在這片街區散步的富豪,雙方互相微微點頭致意。
有幾位穿著摩納哥隊服的球迷認出了他,要求簽名。
“就簽一個,”羅伊用英語說,“我還得趕著吃早餐。”
一個金發碧眼的北歐男孩,急切地轉過身,指著自己嶄新的主場球衣后背:“請簽在這里!我父親說這件會放進我們在奧斯陸的私人足球博物館!”
羅伊挑了挑眉,還是拔出馬克筆在號碼下方簽了名。
這時一個俄羅斯口音突然插了進來:“簽在這里!”
一個卷發青年猛地擼起袖子,露出小臂,“我要把它紋成永久紀念!”
羅伊的筆尖在對方皮膚上停頓了一秒,草草畫了個簡化版簽名。
最后是一個南美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