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看了眼電視,“但淘汰賽是另一回事,抽簽還有二十分鐘就開始了。”
“最后一個問題,還有三天”
杜魯克合上筆記本,突然問道:“就要公布世界足球先生了,齊達內、亨利、羅納爾多三個候選人,你覺得誰會贏?”
羅伊思考了幾秒,回答道:“我必須先說羅納爾多。他是那種能讓所有防守球員做噩夢的前鋒。去年世界杯上,他用8個進球帶領巴西奪冠,決賽對陣德國的那兩個進球,尤其是第二個,簡直完美詮釋了什么叫頂級射手。他的爆發力、技術和門前嗅覺,都是歷史級別的。如果非要我在場上選擇一個傳球對象,那一定是他。”
“至于齊祖,”羅伊繼續說道,“他是國家隊的核心,我見過最優雅的中場大師。他的控球就像在跳舞,總能找到最合理的處理方式。去年歐冠對陣勒沃庫森的那記天外飛仙,還有種種進球和助攻,都證明了他關鍵時刻的決定性作用。作為他的國家隊隊友,我為他感到驕傲。”
“亨利這個賽季的表現同樣令人難以置信,“羅伊補充道,“他在阿森納幾乎是以一己之力扛著球隊前進。24個英超進球,23次助攻,面對國米個人2球2助,這樣的數據太瘋狂了。如果阿森納能拿下聯賽冠軍,我認為這個獎項會失去懸念,但很遺憾.”
羅伊最好說:“不過,世界足球先生的評選標準很復雜。個人數據、關鍵比賽表現、國家隊成績、俱樂部榮譽,這些都要綜合考慮。去年羅納爾多憑借世界杯奪冠占據優勢,今年齊達內有西甲冠軍,亨利則有現象級的個人表現。說實話,我真的很難預測誰會最終勝出。這個答案,還是留給時間揭曉吧。”
杜魯克突然追問:“你曾說‘該問的是什么時候開始計算這個距離'。現在你開始丈量這個距離了嗎?”
羅伊笑了笑:“我想剛剛已經是最后一個問題了好吧,開玩笑。”
“個人榮譽是水到渠成的事,但每場比賽我都在用表現丈量這段距離。等數據足夠亮眼時,自然會有人幫我計算這個數字,而現在,我只專注于讓摩納哥在歐冠走得更遠。”
杜魯克合上筆記本,借著喝咖啡的動作掩飾眼中的思索。
他想起過去塞納河畔那個鋒芒畢露的年輕人——那時的羅伊會主動把皇馬比作待征服的羅馬,用《匈奴王》的隱喻彰顯野心。
而現在,眼前這個端著馬克杯的球員卻像在參加外交部的新聞發布會。
每個回答都滴水不漏,既不輕視對手也不暴露目標,提到每一支球隊都刻意保持中立語氣。
攝影師調整焦距的細微聲響中,杜魯克突然意識到:這不是退縮,而是進化。
河邊的羅伊需要證明自己值得被認真對待,而此刻的羅伊已經用六場歐冠表現贏得了話語權。
他不再需要隱喻和挑釁,就像猛獸收起爪牙不是退化,而是學會了更高效的狩獵方式。
電視里傳來抽簽嘉賓入場的音樂,杜魯克最后在筆記本角落寫下:“當獵物變成獵手,沉默比宣言更危險。”
杜魯克輕輕合上鋼筆,指節在筆記本封面上敲了敲:“羅伊,如果有一天.我是說如果.未來你需要寫本自傳.”
目光滿是希冀。
“考慮下由我來執筆?”
羅伊轉過頭,目光在杜魯克臉上停留了兩秒。
電視里抽簽嘉賓的寒暄聲突然變得很遙遠。
“可以。”
羅伊的回答太過輕描淡寫,就像應允一場普通的訓練采訪。
但杜魯克知道,這簡單的兩個字意味著什么。
他想起自己書架上那些未完成的球星傳記草稿,那些半途而廢的傳奇故事。
他正著手撰寫關于里昂歷史的書籍《ol的偉大歷史》,還有計劃為喬治-貝斯特寫一部個人傳記《披頭士第五人》。
而現在,他可能即將握住書寫下一個時代的那支筆。
歐洲體育臺正在直播歐冠十六強抽簽儀式。
電視畫面切換到瑞士尼翁歐足聯總部。
工作人員正在進行最后的準備工作。
兩張鋪著深藍色桌布的長桌并排擺放,左側桌上放著標有“a池”的透明玻璃缸,里面整齊排列著8個銀色小球,每個球上都清晰印著小組第一球隊的隊徽;右側是標有“b池”的玻璃缸,同樣放著8個印有小組第二球隊隊徽的銀球。
歐足聯秘書長馬爾庫斯-特雷格身著深灰色西裝走上主席臺,他的右手邊站著特邀嘉賓、葡萄牙傳奇球星尤西比奧。
特雷格調整了一下話筒高度,用英語宣布:“2003-2004賽季歐洲冠軍聯賽十六強抽簽儀式現在開始。”
現場立刻安靜下來。
歐洲體育臺解說員戴夫-法拉提開始介紹規則:“各位觀眾,本次抽簽將把8個小組第一和8個小組第二配對。同國球隊不會相遇,同組球隊也不會再次對陣。”
尤西比奧緩步走向b池玻璃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