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隊球員在伯納烏通道列隊時，空氣里彌漫著一種奇特的緊張感。
皇馬球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掃向那排紅色球衣。
卡西利亞斯注意到摩納哥門將羅馬的手指在不停敲打大腿。
卡洛斯兇狠的目光撞上麥孔——這個巴西小輩竟敢毫不退縮地瞪回來，嘴角還掛著挑釁的冷笑。
勞爾看向莫倫特斯時，兩人都迅速移開了視線。
最引人注目的是羅伊。
這個賽前踩場時還帶著禮貌微笑的年輕人，此刻臉上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平靜。
齊達內忍不住多看了他兩眼，那種眼神讓他想起1998年世界杯決賽前的自己。
十二歲的丹尼爾-卡瓦哈爾緊緊攥著羅伊的手。
這個皇馬青訓生本來還想著問羅伊會不會回來，現在卻連大氣都不敢出。
小男孩的手心全是汗，但羅伊的手像鐵鉗一樣紋絲不動。
摩納哥球員站得筆直，每個人都死死盯著對面的皇馬球星。
他們的眼神里沒有畏懼，只有一種赤裸裸的渴望，就像一群已經聞到血腥味的雇傭兵。
當裁判吹響進場哨時，摩納哥全隊突然整齊地向前跨了一步，鞋釘砸在地面的聲響在通道內回蕩。
卡西利亞斯分明看到，羅馬的手指終于停止了敲打，那雙不停敲打大腿的手套突然“啪”地狠狠拍在一起。
兩隊踏出通道的剎那，刺眼的燈光和震耳欲聾的聲浪同時砸了過來。
八萬個白花花的身影在伯納烏的看臺上瘋狂跳動，歡呼聲像海嘯般拍打著耳膜。
草皮的青澀味道混著汗水的氣息直沖鼻腔。
裁判的藍色制服格外扎眼。
羅伊掃過看臺上無數張扭曲吶喊的臉，突然咧嘴笑了。
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像有團火從腳底燒到頭頂。
伯納烏的燈光下，八萬個座位分出了世界的模樣。
最頂層的廉價看臺上，馬德里的工人和妓女喝著廉價啤酒，罵罵咧咧地擠在一起。
中層看臺坐著穿西裝的律師和教師，時不時偷瞄幾眼貴賓區。
貴賓席里，西班牙國王胡安-卡洛斯一世和首相阿斯納爾并排而坐，旁邊的包廂是阿迪達斯ceo赫伯特-海納。
皇馬名宿迪-斯蒂法諾坐在他的專屬座位上，而齊達內的啟蒙教練讓-瓦羅，一個從馬賽趕來穿著舊夾克的法國老頭，被安排在看臺角落。
包廂里，湯姆-克魯斯和佩內洛普-克魯茲舉著香檳，沙特王子阿爾瓦利德的保鏢們站在后排。
場邊觀眾席里，特雷澤蓋和圖拉姆戴著鴨舌帽，壓低帽檐坐在人群中。
有記者瞥見了這對法國球星，但今晚沒人顧得上采訪意甲球員，所有人的鏡頭都對準了草坪上的羅納爾多和羅伊。
球員家屬區里，杜晨-科洛斯被一群尖叫的模特擠在中間。
杜晨轉過頭，看見菲戈的妻子海倫和勞爾的太太瑪門坐在一起。
再遠些坐著莫倫特斯的妻子維多利亞，那是她唯一認識的球星太太，但中間隔了太多人，連揮手都困難。
而貝克漢姆的妻子維多利亞坐在最顯眼的位置。
每當鏡頭掃過，她立刻揚起標志性的笑容，熟練地對著鏡頭送出飛吻。
身旁的模特們對著場上的羅伊喊得比她這個正牌女友還激動，她只能勉強扯著嗓子跟著歡呼。
不同的人，不同的位置，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同一片草坪。
場中央，久利和勞爾站在裁判兩側。
硬幣彈起、落下。
皇馬先開球。
哨聲響起，勞爾將球輕推給羅納爾多，伯納烏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白衣與紅衣瞬間在綠茵場上交織成流動的色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