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俯身放鏟,右腿貼著草皮滑出三米遠。
“咔!”
鞋釘精準勾住羅伊的支撐腳。
高速奔跑中的羅伊瞬間失去平衡,整個人騰空半米,后背重重砸在草皮上滑出老遠。
主裁判哨聲刺破球場。
科庫立刻舉手示意認罰,卻見羅伊已經蜷成蝦米,左手死死攥住腳踝,額頭抵著草皮大口喘氣。
裁判亮出黃牌,法國隊獲得前場35米處的任意球。
齊達內抱起球走向罰球點,卻見羅伊一瘸一拐地追上來。
“我沒事,”羅伊抹了把臉上的草屑,伸手要球,“齊祖,這球讓我試試?”
齊達內皺眉打量他滲血的膝蓋,還是把球遞了過去。
場邊第四官員舉起換人牌。
20號上,12號下。
亨利抹了把臉上的汗水,慢步走向場邊。
特雷澤蓋早已脫掉替補背心,在邊線處不停跳躍熱身。
兩人擦肩而過時簡單擊掌,特雷澤蓋像頭出籠的猛獸,三步并作兩步沖進場地。
天知道他在替補席上憋了多久。
亨利走到替補席一屁股坐下,抓起毛巾狠狠擦了擦臉。
場邊的法國球迷響起掌聲,既送給下場的亨利,也送給準備上陣的特雷澤蓋。
羅伊把球擺好,后退五步。
荷蘭人墻如臨大敵,他們太熟悉這場景了。
范德薩站在門前,眼前突然閃過那個畫面。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弧線。
他記得當時皮球飛行的軌跡就像被施了魔法:明明已經撲到極致,球卻在最后一刻詭異地拐了個彎,擦著立柱內側鉆進球網。
“媽的.”
他下意識往門柱方向挪了半步,手套在褲腿上蹭了蹭。
那場比賽結束后,他特意找錄像看了二十遍,還是沒想明白那球到底怎么進的。
現在這小子又站在了相同的位置,連擺球的動作都一模一樣。
范德薩大聲指揮著人墻:“往左!再左!科庫你別擋我視線!”
斯塔姆和范布隆克霍斯特死死捂住要害部位,人墻縫隙間能看到門將緊張晃動的身影。
羅伊后退五步站定,左腳尖微微外撇,右腳在草皮上碾了碾。
荷蘭人墻里的奧維馬斯突然齜牙咧嘴地喊:“菜鳥,這球要飛上看臺了!”
看臺上,杜晨-科洛斯下意識用荷蘭隊圍巾捂住了嘴。
三個月前在阿姆斯特丹,就在羅伊用任意球攻破荷蘭隊球門的那個晚上,他們分手了。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不由得讓她觸景生情。
羅伊對于嘲諷充耳不聞,深吸一口氣開始助跑。
前三步是小碎步,第四步左腳踏定瞬間,整個身體像拉滿的弓一樣傾斜。
荷蘭人墻隨著他的助跑節奏集體下蹲,科庫甚至提前閉眼繃緊了肌肉。
就在觸球剎那,羅伊支撐腳突然外旋15度,右腳內腳背像鞭子般抽中皮球下部。
荷蘭人墻應聲騰空。
但他沒有直接射門,而是右腳搓出一道低平弧線,球速極快,直奔禁區前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