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嗻。”
把總立馬照辦,沒有一丁點猶豫。
半柱香后,默默走掉了20多人,其余人呆滯的站在原地,他們的眼神麻木,生而為人,卻似鳥獸。
……
通州城門口。
城門前設有拒馬,還有一個汛的綠營兵站崗。
氣氛略微緊張。
一名軍官模樣的人站在路中間,恭敬地拱手。
“標下是通州協左營千總,奉命守衛東門,敢問大人您是?”
“我爹蔣忠誠。”
“啊,原來是總兵大人的公子,都察院的御史大人。快,搬開拒馬。”
蔣青云也不急,指著拒馬。
“通州有事?”
“前些天有群漕工鬧事,小事一樁,已經平了。”
蔣青云點點頭,縱馬入城,直趨總兵府后衙。
“云兒~”
“娘~”
文氏望見兒子的一瞬間眼睛亮了。
“我爹呢?”
“他被召去直隸總督府了,明兒應該就能回。綠珠生了?”
“是,母女平安。”
“好啊,阿彌陀佛,女人的第一胎都是走鬼門關,后面就順了。江南怎么樣?”
“快了,也就春節前后的事。”
文氏點燃檀香,栽入香爐,口中念念有詞。
“老天保佑,誕下健康男丁。若能成愿,定為菩薩塑一金身。”
“云兒,你也來,心誠則靈。”
蔣青云拱手拜了幾拜,抬頭端詳。只見那瓷像觀音的臉龐不悲也不喜,絕對的寧靜。
……
“娘,哪些人在圈地?”
“從親王到領催,從滿八旗到漢軍旗,人人都在搶著圈正藍旗的地。你爹是總兵,已經圈了三四千畝。”
“這些地準備怎么弄?”
“雇人來種。”
“租子怎么交?”
“五五開。”
文氏說的很自豪,直隸省很少有這樣仁厚的分成比例。
大部分佃戶都是交鐵板租。所謂鐵板租,就是固定一個數目,不論荒年豐年,佃戶都得按照這個數交。
“改成七三吧。”
文氏一愣,盯著兒子。
“誰七?誰三?”
“佃戶得七,我們拿三。”
“云兒,三七分成倒是很多。只不過是佃戶得三,主家拿七。”
“娘,您還記得江南奴變嗎?”
文氏的臉瞬間變了,她嘆了一口氣,背過身去。
“娘,聽我的。與人生路,與己生路。就七三分成,要不了幾年,咱家就是直隸省赫赫有名的蔣大善人。”
文氏噗嗤笑了。
“云兒,做善人會引起公憤的。”
“公憤?誰是公?”
“拌嘴沒意義,娘能接受七三,但是你爹接受不了。”
“無妨,我能做我爹的主。”
……
“云兒,娘認真的問你一句,你是不是黃宗羲的信徒?”
“部分是。”
文氏沒有吭聲,眼里寫滿憂慮。
“娘,你怎么看這位黃老先生的理論?”
“我怎么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普天之下沒有一個君王能夠容忍他那套理論,他那顆腦袋早晚要搬家的。”
蔣青云笑了。
“黃老先生倡導的君為民害、以民生為本、依律治民等等理論。娘,這么說吧,就算再過200多年,宣揚他那套理論的人也要被殺頭。”
“不過,他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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