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老弟,別說了,真的別說了,我不想聽你。”
“李兄,你咋了?”
蔣青云故作震驚,望著滿頭大汗、渾身扭曲、眼睛通紅的李率泰。
“我身體有些不適。”
“我幫你找個大夫吧?”
“不用不用。”
“真的不用嗎?”
“真的不用,你聽我的!”
李率泰腳步虛浮,一個人孤獨的離開了露臺,多年的壓抑今日驟然爆發,痛苦不堪,說出去誰信吶,堂堂尚書竟壓抑至斯。
蔣青云望著他的背影無聲的笑了。
心里念叨著:就說,就說。
……
過了一刻鐘
他輕手輕腳的走到屋子門口,突然用力敲門。
咚咚咚
“李尚書,真不用找個大夫來嗎?”
“不用,我說了不用。”
里頭人似是受到了驚嚇、語氣格外暴躁、憤怒。
蔣青云這才滿意的背著手離開了。
著名化學家拉瓦錫曾經說過:我發現了萬物守恒定律,世上的一切都是守恒的。如果有人不快樂了,必然就有人更加快樂了。
此時,李率泰的快樂就轉移到了蔣青云頭上。
只見小蔣御史哼著小曲,翻看送來的口供。
戰果斐然,戰果斐然啊。
一般來說,沒人能扛住這種審訊,但偶爾也有例外。
弘文院庶吉士魏象樞,在遭遇車禍小腿骨折未曾痊愈的情況下,仍舊一字未寫。
“此獠面目猙獰,絕非善類。”
“大人,怎么處置?”
“讓他睡覺,但是,每隔一刻鐘必須強行喚醒一次。”
……
蔣青云捧著口供又來到李率泰屋子門前,貼著門聽了會。
再次敲門。
咚咚咚
“李尚書!”
“又怎么了啊?啊?”
里面的聲音都快帶哭腔了,委屈的很。
“口供好了,你不來看看嗎?”
“我馬上就去。”
“哎,等你啊。”
蔣青云邁著四方步得意的離開了。啊,致敬不正經的19歲。
……
中午,羊肉鍋子。
李率泰可能是用冷水洗了臉,整個人冷靜了許多。
“這鍋子里面放了什么?”
“鹿茸、山參,冬日進補正當時,咱哥倆再來口藥酒。”
“這酒里泡的什么?”
“虎鞭。”
“老弟,你自己吃吧,我吃點蔬菜和白米飯。”
蔣青云放下了碗筷。
“李兄,你可以和我說句實話,你是一直防著我?還是清廉至斯?”
“沒有防著你。”
“怕我給你下藥嗎?”
蔣青云自顧自的每樣夾一筷子丟進嘴里,又灌了一口虎酒,然后盯著李率泰,痛心疾首。
“我本以為我們哥倆的關系堅如金鐵。但是慢慢的,我發現你有點防著我?啊?”
……
李率泰心里一抖,放下碗筷,長嘆一口氣,狠搓面皮。
“老弟啊,你可能不知道,我府里的情況比較特殊,我夫人是宗室女子,所以我不大方便~”
蔣青云仍然狐疑。
“按理說,咱們這個級別的官不至于啊,你可以低調養個外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