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溫暖如春,卻無人來迎。
蔣青云想了想,先掩上房門,然后站在廳內故意咳嗽了兩聲。果然,里面傳來了淺淺的笑聲。
尋聲覓人,掀開簾幔,掀開紗幔,終于見到了正主。
只見孔四貞側身斜靠在榻上,只著杏色中衣,一副狐貍樣,慵懶又狡黠。屋里還有倆貼身丫鬟,只著緋色小衣。
富貴小姐的事從來不避著丫鬟,當然,也沒法避。
打個不太恰當的比喻,貼身丫鬟就是小姐的半拉小腳。人要做的事,能瞞得住小腳嗎?
……
一丫鬟低頭走過來。
“大人,洗洗罷?”
“嗯。”
蔣青云摘下頂戴、佩刀丟到桌上,隨即很自然的張開雙臂,倆丫鬟一左一右,熟稔的幫忙卸甲。
孔四貞起身,輕輕拔下金簪,一頭青絲瞬間失去束縛,垂順展開。
一步一步走下榻來。
蔣青云此時才看清,她居然戴了腳鈴、手鏈,還有臂釧。
“蔣郎,奴家想你想的好苦~”
不能忍!
蔣青云立馬推開礙事好似蛇纏的丫鬟,將孔四貞打橫抱起,一把丟到榻上。
……
許久之后。
蔣青云仰面朝天,一動也不想動。
倆丫鬟負責收拾,打來了熱水幫著擦拭。
孔四貞趴著:
“蔣郎,奴明兒就要走了。”
“我忙的很,就不送了。”
“蔣郎這般狠心?”
“露水情緣,見不得光。”
“好想和你再去一次紫禁城,冬天不好,倘或是夏天在御花園里泛舟~”
蔣青云望望丫鬟。
“沒事的~都是家生奴婢。”
“你和孫延齡是怎么回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明年成婚。”
“你就不怕?”
噗嗤
孔四貞笑了,笑的前俯后仰。
“奴和他早有過了,不過,奴不喜歡他。”
“為什么?”
“孫延齡在戰場上是個拼命三郎,可榻上卻是個謙謙君子,他把奴家當公主,你把奴家當出生~”
正說著,丫鬟端來一碗藥湯。
“小姐~”
孔四貞接過,咕嘟咕嘟喝下。
“這是什么?”
“避子湯啊。”
……
“你真要和他成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反悔,我孔四貞絕不是那嫌貧愛富之人。”
蔣青云一陣無語。
說你傳統,你特開放。說你開放,你又特傳統。這世上,就沒有純粹意義上的標簽人
“我明天真的走了。”
“我祝你一路順風。”
“蔣郎,你就不想好好珍惜一下最后的時光嗎?也許,這輩子你都不會再見到我了。”
孔四貞突然坐起,瞪大眼睛,一副很氣憤的模樣。
甜妹的反差永遠是最強烈的。
“蔣郎,你說,我與你夫人比,孰美?”
“你,略遜一籌。”
“來啊,摁住這個狗賊。”
倆丫鬟笑嘻嘻的爬上來,宛如左右門神,分別摁住一只胳膊。
……
半個時辰后
蔣青云準備離開。
“蔣郎,你就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
“我走之后,不許孫延齡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