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坐,錢謙益的身后事都料理妥當了嗎?”
“幸而有常熟縣衙派人協助,人已入土為安,立碑為念。”
“我殺了他,你會恨我嗎?”
“不。”
“是不敢恨還是真的不恨?”
“不恨。他確實不該茍活。”
“柳如是,你能夠想通這一點很難得。我認為你與秦淮其他七艷不同的是,你懂大義,識大局。對了,我明日要去杭州,你愿同行否?”
柳如是抬頭,表情哀婉。
“妾身愿意!”
蔣青云微微頷首,低頭繼續處理公務。
主動去偏房卸去孝服,換上樸素衣裙的柳如是靜立一側,侍奉筆墨。
柳如是很難得的一點就是她有自知之明,她清楚自己就是一根藤蔓,如果不能攀附,很快會死亡。
歷史上也是如此,錢謙益死后,她就被錢家人勒令自盡了。
不知何時,蔣青云放下了毛筆。
“你在想什么?”
“首輔恕罪,妾是擔心淑兒。”
“啊,她現在肯定特別恨我吧?”
柳如是沉默,這是一個不好回答的問題。
“可惜了~”
柳如是嚇的一抖,可惜了這三個字細思極恐,不敢多想。
蔣青云也意識到自己失言,索性說清楚了。
“這樣吧,等忙完眼前的事,我來出面為她安排婚事,也算是了卻一樁心事。”
“謝首輔寬厚。”
柳如是彎腰施禮,百感交集。
蔣青云隨口問道:“對了,錢謙益可曾留下遺言?”
“他~留給我一封休書。”
“嗯?”
“他想勸我來侍奉您,換取您放他出獄。”
瞥了一眼臉紅的柳如是,蔣青云終于放心了,起身,伸了個懶腰。
“夜深了,侍奉我歇息吧。”
“是。”
柳如是深吸一口氣,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
次日中午。
行轅外,前來送行的文武官員和士紳們跪了一地。
“恭送首輔大人。”
蔣青云神清氣爽,望著這幫心懷怨念的人。
“諸位,在去杭州之前,我可以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朝廷將在江蘇、浙江、江西三省開恩科,各取士500人。”
瞬間,現場氣氛直接引燃。
原本心懷怨念的士紳們激動的滿臉通紅,跪地磕頭不止。
怨恨?不存在的。
感恩,特別的感恩。
蔣青云走上船舷,頻頻揮手。
歡呼聲好似海浪,一浪蓋過一浪。提前進入船艙內的柳如是聽的清清楚楚,心中竊喜。
……
船頭。
“娘,你暈船嗎?
“我沒事,我就是有個疑問,一個省就錄取500名舉人是不是太泛濫了?我記得你外祖說過,大明那會全國才錄取不到1000名舉人。”
“娘,接下來的斗爭將十分激烈,我是在提前儲備人才。讀書人與其被他人利用,不如被我利用。”
蔣青云說的時候,嘴角上揚,笑容略微殘忍。
“云兒,他人是指的什么人?”
“我所有的敵人。您也知道,誰給讀書人官兒做,他們就效忠誰,所以我不會把他們留給敵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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