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叡驚慌失措。
百余騎奔逸絕塵。
此處距離武功橋仍十里有余。
然而非但是與他們近乎平行那近百蜀騎在往武功橋狂奔。
更有三四十蜀騎,此刻竟已出現在他們東南方向,比他們離那座武功橋還要近!
“陛下快!老臣昨夜已命人請陳司空速派三五百騎來迎!只要過了武功橋就安全了!”
東中郎將蔣濟一邊縱馬飛馳,一邊高聲大吼。
心中卻已對這位大魏天子生出許多不能為外人道的怨懟來。
昨夜叫你走你不走,現在果然夜長夢多了吧?!
剛才叫你快點你不快,現在果然出事了吧?!
要不是我多生兩個心眼,怕不是真要跟你交代在此處!
驚怒交加的曹叡聽到蔣濟的話迅速往東南方向看去。
只見武功橋此刻就在前方八九里外,可東南方向跑得最快的三四十蜀騎距武功橋卻是更近!
再扭頭往正南望去,方才還與他們幾乎齊頭并進的近百蜀騎,此刻竟也已超越了被他撂在身后小半里的百余甲騎。
“蜀寇穿的輕甲!”曹叡驚怒交加。
“老臣看出來了!”蔣濟也已是心驚膽戰。
好在他與曹叡、孫資、劉放、陳泰等人盡皆無甲,又都清瘦,一路馬力保存又是完好。
此刻縱馬狂奔起來,速度赫然比魏蜀雙方甲騎都要快。
疾馳三四里后,他們幾人終于超越了本來在他們前面的三四十蜀騎,武功橋就在前方四五里。
然而就在蔣濟心中慶幸之時,那位大魏司空之子,散騎常侍陳泰卻是突然放慢了奔馳速度。
“玄伯你做什么?!”馬背上的蔣濟回過頭來,大驚失色。
那位陳玄伯沒有理會蔣濟,不過十幾息功夫,被撂在他身后的部分甲騎了上來。
他一邊前馳,一邊嘴里又不知怒吼了一些什么。
片刻后,開始有數十甲騎丟了干糧水袋,甩了甲胄,臉上原本茫然無措的神色,慢慢變成了視死如歸的慷慨激昂。
在陳玄伯一馬當先的帶領下,三十余無甲魏騎往武功橋狂奔而去。
速度果然快了許多。
…
…
“子龍將軍,似乎有魏寇棄甲來攔!”渭南馳道,劉禪俯低身子,縱馬如風。
“陛下!那一馬當先的黑衣之人必是偽帝無疑!”
趙云哪里管什么魏寇來攔,擒拿偽帝的機會就在眼前,縱他年邁也止不住此刻的血脈噴張。
劉禪往渭北望去。
他早就注意到了渭北跑得最快的黑衣魏人,似乎是極速分泌的腎上腺素在發揮作用,他甚至有種想把身上甲胄也脫下來的沖動。
但這種沖動很快被他壓下。
他此來只是為了見證。
真不管不顧置自己入險地,既讓趙云等人放不開手腳,也剝奪了自己繼續呆在前線的機會。
很快,武功橋就在眼前。
趙云、關興二人率三十余甲騎打馬上橋。
劉禪與趙廣卻是直接越過此橋,繼續沿著渭南馳道向東疾馳。
那位被認為是曹叡的黑衣魏人與另外幾名華服之人更早越了橋,此刻在劉禪左前方縱馬奔馳。
而劉禪身后那座橋的北口,已經有三十余名無甲魏騎將各自戰馬橫在并不寬闊的橋面上,并以此為掩護,架起了馬弓。
橋的西面,仍有近百魏國甲騎距武功橋將近二三里距離。
橋的南面,近百大漢甲騎也已距橋不過四五里。
不去管橋上戰馬如何飛快,也不去管雙方弓矢如何弦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