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逃無可逃
云清絮醒來時,只看到一片漆黑。
黑布做的罩子,蒙住了她的雙眼。
渾身痛的好似被馬車來回碾壓一樣,每一寸肌膚和骨骼,都在哀嚎和慘叫。
她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在疼痛中掙扎出清醒的思維。
她想開口說話,可嗓子如同被刀鋒磨破一般,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喉嚨里,是鐵銹一樣的血腥氣,又熏又辣。
身下,車馬顛簸。
到底發生了什么!
云清絮又驚又怒,回憶起昏迷前的場景。
趙管家帶著軍令,將她從德勝宮救了出去。
她在德勝宮外碰到了月牙。
她跟月牙一起坐上回府的馬車,還就著月牙的手喝了些止血的藥湯……
再后來的事,便沒有印象了。
月牙呢?
她還好嗎?
云清絮艱難地抬起手臂,想扯掉蒙著自己視線的面罩,不曾想,耳邊乍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醒了?”
那聲音高挑,帶著傲慢和得意。
“你猜猜,你被你那貼身婢女賣了多少兩銀子?”
林、婉、如。
云清絮認出了聲音的主人。
她與林婉如之間的恩怨,不是三言兩語能解釋清楚的。
前世,她與林婉如沒什么交集,更多時候,是從淵兒的口中聽來的。
淵兒喜歡林婉如,想要林婉如做他的娘親。
夜里為淵兒縫補破爛的鞋襪時,她想起這話,雖覺心酸委屈,卻沒有將這些情緒怪罪在林婉如身上。
說來說去,是她自己不爭氣。
沒有能力為淵兒提供一個溫馨安怡的家。
淵兒更喜歡林婉如情有可原。
但今生……林婉如為何這么恨她呢?
恨不得踩著她的臉,將她的骨肉踩進泥里,居高臨下地主宰她這條卑賤的命……
“你那婢女倒也乖覺,拿了銀子不吵不鬧,將你往本郡主的馬車上一丟,人一溜煙離了京城……”
“云清絮,你說你做人有多失敗?貼身婢女為了錢把你給出賣了……此事若傳出去,你在京城的笑柄史上,只怕又要新添一筆了。”
林婉如的話,云清絮一個字都不信。
月牙怎么可能為了錢棄她于不顧?
似是察覺到了云清絮的心理活動,林婉如往后靠了靠,涂的紅艷艷的蔥白的手指,端起那燉煮了一夜的燕窩水,飲了兩口后,這才幽幽道。
“怎么,你的兄長殺了人家的姐姐,還想讓人家對你赤膽忠心不成?”
“你這算盤珠子打的,都快蹦到本郡主臉上了。”
此話一出,云清絮呼立刻停了。
眼底,遍是驚異之色。
林婉如怎么知道的?
她告訴月牙了嗎?
若真是那樣……
“本郡主勸你啊,別顧念著你那個賣主求榮的小婢女了。”
“她是死是活都跟你沒有關系了。”
“你該關心的……是你還能活多久。”
“呵呵……”
林婉如唇尖勾起一點陰冷的笑來,猛地扯開了蒙在云清絮臉上的面罩,接著,又將馬車的簾子撩起來,好讓云清絮看到馬車外頭,那一個正在被人用爛菜葉子、雞蛋殼打砸的女囚。
那女囚被綁在鐵籠之中,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肉。
“看到了嗎?”
“本郡主覺得,她腳上的那條鐵鏈,與你很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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