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好的東珠,流光溢彩的,色澤絕倫,絕不是普通的俗物可比,絕對能讓那群愛攀比的貴女紅了眼。
可所有的計劃,全泡了湯。
她沒有去成宴會,她跪在佛堂里抄了一天的血經,她殺了人,她識破了嘉華太后的秘密,甚至……除夕之后,她連云府都沒再回去過,昏死在王府,醒來,便是三個月之后了……
跟這位霍公子約定年后初七再見的諾言,也沒能兌現。
今日在街上,她聽到這位霍公子的聲音時,便有猜測,尤其是司馬炎快抓住她時,霍公子忽然出手相幫,她便有七成確定了他的身份。
但當時情況緊急,她自顧不暇,又怎會多事?
卻沒料到……他竟然……
不對。
云清絮心底狠狠一顫。
傍晚,霍公子幫她攔住司馬炎時,說的是要去司馬炎家里用晚膳。
只要他們回去,必能發現司馬車夫被謀殺的事……
死了人,必定要報官的!
這霍公子過來……究竟是來敘舊的,還是來……
“云姑娘,你的東西落在司馬家了。”
一根竹杖,被霍千斛遞了過來,竹杖上熟悉的清香味,讓云清絮意識到,這正是她帶出王府,而后被司馬車夫扔掉的那一根。
沒了竹杖,她走起路來搖搖欲墜的,沒有半點依靠。
尋了其他的木枝,卻都沒有這一只好使。
如今被霍千斛尋回來,她下意識地伸手接過,感受著那熟悉的材質和溫度,心頭稍安。
但一雙秀眉,仍然蹙著。
“你去過司馬家了,對嗎?”
霍千斛沒有瞞她,實話實說道:“對,還幫著一起報了官,只是這司馬車夫平時交友駁雜,為人也囂張跋扈,惹了許多仇家,官府無從下手,草草做了勘驗和筆錄之后,就打道回府了。”
“畢竟雜貨街這種地方,住的都是一群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今日死個人,明日丟個人,實在稀松平常,官府管都管不過來。”
“他家的女兒也失蹤了,懷疑是被那仇家一起帶走了。”
“問了附近的住戶,都說沒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人,慘叫聲倒是聽到過兩回,但住在雜貨街的爺們哪有不打媳婦閨女的?以為是家里頭的打鬧,都沒有在意。”
“那殺手的運氣挺好,你說對嗎,云姑娘?”
云清絮握緊了手中的竹杖,心底五味陳雜。
所以,沒有懷疑到她身上。
所以,霍千斛也不是過來抓她的。
所以,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多謝。”
云清絮深吸一口氣,盈盈做拜。
若非霍千斛從中周轉,只怕那司馬炎會揪著她不放,她能逃過此劫,全靠眼前之人。
“云姑娘不必客氣。”
霍千斛錯了錯身,沒有受她的禮,一雙明亮的眸子落在她并不合身的衣裙上,取出身后的包裹,遞給了她。
“這是路上順手幫你買的衣裙,你換上吧。”
“雖不知道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么,但霍某是商人,商人看重的只有利益。”
“應云姑娘的約定,霍某手里那批珍珠還囤著,只要能把這批珍珠賣一個高價出去,讓霍某揣著銀票回閩南,那你就永遠是霍某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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