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殿,馮管家和一位軍中的主事正在候著。
看到他出來后,忽略掉他身上的滿身佛香,恭聲道:“王爺,去南疆訓練的那一批禁軍回來了,在山里遭了一些難,去的時候五千人,如今,只回來三千八百人。”
“第二批……還要去嗎?”
“這死的人也太多了。”
陶主事面帶惋惜,心疼他手中的兵。
南疆那種地方,都是高山密林,其中瘴氣遍布,毒蟲四起。
去那等地方訓練,跟送命有什么差別?
他辛辛苦苦帶起來的兵,如今一個訓練就死了五分之一,他實在是心痛啊!
玄翼盤著手中的珠串,淡漠的鳳眸看向陶主事,眸中的神色似佛陀一樣,無喜無悲。
“第二批繼續去。”
他也不解釋,只命令道:“第一批去的人,想必也有了初步應對密林的行軍手段,第二批去的人,借鑒著前輩的經驗,會少死一部分。”
“若第二批死了超過五百人,那你也不用回來了。”
陶主事面色微變,“王爺……”
他實在不理解,為何要去那等地方送死!
可玄翼根本不給他猶豫的機會,也懶得給他解釋。
作為兵,聽令即可。
“出去吧,本王今日還有兩遍金剛經沒有讀完,你們莫要耽誤了本王的晚課。”
陶主事聽到這話,心底涌起啼笑皆非的荒誕感。
一邊誦讀佛經,一邊又驅趕著手下的將士們去送死,這到底修的是佛道還是魔道!
可攝政王做事,向來不允許旁人質疑,更聽不得半點建議,那陶主事憋了一肚子的話,最后在馮管家眼神的規勸下,只能生生憋住。
哐當兩聲磕了頭,悶悶道:“屬下盡量活著回來,若屬下回不了,王爺也不必為屬下收尸了!”
就讓他莫名其妙地死在那等荒涼之地吧!
陶主事說完這些,不待玄翼吩咐,已氣勢洶洶地沖出了大殿,離開時,還不忘把馮管家也拽出來。
到了外間,走到沒人的地方,站在假山下,他把憋了一肚子的火全發泄在馮管家身上。
那胡須氣得都快吹起來了。
“王爺到底什么時候才能恢復正常!”
陶主事越說越氣,“文書也不看了,兵營也不去了,軍備物資也不向兵部爭取了,一撒手,所有的權力都放出去了!王爺是要退隱了嗎?”
“可如今是退隱的時候嗎?!”
“漠北那邊虎視眈眈,恨不得一鼓作氣沖到京城,奪了我云朝的天下,姜家軍已經奉命去了漠北,這一趟,不成功便成仁,等到他得勝歸來之時,哪還有咱們王府的立足之地?”
“弟兄們日日廝殺,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嗎?為什么不讓我們死在漠北的荒漠上,非要讓我們死在南疆那種鳥不拉屎的密林里?”
“一天天讀著個什么經書,王爺若真想成佛,怎么不把頭發剃了去感業寺里頭?!”
“馮管家,你說再這樣下去,咱們弟兄該怎么辦啊!”
“你告訴我——”
氣急之下,那陶主事甚至抓住了馮管家的衣領,質問他,“王府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王爺到底遭遇什么了?怎變得如此癲狂!”
發生什么事?
馮管家想到數日之前的那一場大火,想到自己九死一生的經歷,忍不住長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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