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那些人將污水潑到絮兒身上,絮兒將來如何自處?
她過得已經夠難了。
雖然假死之事將他蒙在鼓中,害得他這幾個月都渾渾噩噩的,可那是他的親妹妹,打斷骨頭連著筋,如今活著,無論好歹,總比那冷墳里孤零零一具尸體要強!
“壽安!”
云清川叫來身旁的侍衛,命令他將長姝公主帶回去,“公主累了,扶公主去馬車上休息吧。”
長姝公主面上冷意更甚,話從牙縫中擠出,“你要我走可以,我走便是,但是她——”
冷厲的目光落在瑟瑟發抖的絮娘子身上,“必須回京。”
噗通。
絮娘子跪在地上,雙手攥住長姝公主的裙擺,先發制人,“公主殿下……妾身,妾身不能回去啊!”
她又不是傻子,很清楚自己為何能留在駙馬爺身旁侍奉左右,如今正主回來了,她往后路途渺茫,與其被遣送回京城,一眼看不到未來的活著,倒不如現在拼一把,好為自己掙個前途出來。
無論是容貌還是才華,駙馬爺是她這輩子能夠上的最好的那一個了。
她絕不能松手。
絮娘子想到深處,逼出兩滴淚來,暈在眼角,凄楚可憐地仰頭,“公主有所不知,妾身已是駙馬的人了,這個月的月信遲遲不至,只怕……”
“只怕有身孕了!”
什么?!
此言一出,長姝公主立刻變了臉色,揪著衣領將她從地上提了起來,恨不得破開她的肚子,好看看里頭有沒有裝著孽種。
“你還要臉嗎?!”
底下人傳話,這絮娘子雖日日待在駙馬爺房中,但屋里并未叫過水,伺候的人也沒發現旁的異常,因此,長姝公主一直以為,云清川與她沒有肌膚之親……
如今……
如今!
好一對狼狽為奸、不知禮義廉恥的奸夫娼女!
云清川沒曾想絮娘子會扯出這樣一番說辭出來,面上亦有些錯愕。
他雖夜夜召這絮娘子過來彈琴,但二人發乎情止乎禮,彼此都沒有更進一步的心思,她的身孕,怎么可能跟他有關?
眉頭微皺,云清川本想開口想解釋兩句,以自證清白,可長姝公主卻好似默認了這個事實一般,三步并作兩步沖到云清川面前,當著眾人的面,反手給了他一巴掌!
“本宮真是瞎了眼了!”
長姝公主深吸一口氣,喉腔似有哽咽醞釀,心頭越悲哀,說出來的話越扎人。
“你統共去我的院子里不過去了兩回,正宮嫡出還沒出來,如今便要給我搞個庶子庶女嗎?云清川,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既尚了公主,便是本宮的駙馬,孩子的姓氏都要跟著本宮姓玄,如今一個賤婢鼓了肚子……她懷中的孩子,也配姓玄嗎?!”
從前溫柔眷戀的愛人,如今卻像仇人一般,明明靠的那么近,卻橫了一道無法跨越的溝壑在其中。
兩兩相望,只剩下爭吵和失望。
……
二人吵得正歡,一旁看戲的玉漱公主也被婢女攙扶著,笑瞇瞇地看戲。
看到熱鬧處,沖婢女招了招手,示意她側耳過來,她有話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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