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蛇的恐懼,戰勝了她的臉皮,她又往玄翼懷里湊了湊,鼻腔染了哭音,“你想抱,抱著便是了,我不耽誤你行路……”
玄翼聞言,眼底的雀躍之色都快溢出來了。
卻謹記著自己扮演的角色,沒有歡呼出聲,只恩了一下,胸腔震動,表示同意后,抱著云清絮出了山洞……
……
送嫁隊伍的駐軍營地內。
匆匆騎馬趕回營地的李淵,水都來不及喝一口,便要往坡下趕。
原本和絮兒約了酉時相見,可午時剛回到營地,便接到了歐陽將軍傳來的急訊,要他親自去最近的驛站里等人。
他能有如今的地位,全靠歐陽將軍一手提拔,頂頭上司的命令,他豈敢陽奉陰違?
于是交代手下,將他外出之事告知給清絮,歸期不定,若夜里子時回不來,等明日一早再約。
不曾想,驛站交接之事竟如此繁瑣,結束之后那位上官還要去酒樓里喝酒,他忙前忙后陪到現在,終于將那人送進了花樓里,付了銀子后匆匆趕回營地,卻仍是晚了。
可再晚,他也想去看一眼絮兒。
也許絮兒沒等到,尚未入睡呢?
不曾想,剛邁出去兩步,便被追上來的親衛攔住。
那親衛一臉的猶豫,“大人,鏢行那邊……您不必去了。”
李淵腳步微頓,轉身看他,不明白他什么意思,心中卻升起不好的預感來。
“怎么了?那邊出事了嗎?”
“出事倒不至于……”
親衛撓了撓頭。
鏢行那邊的人馬,都有攝政王府的禁軍圍護看守,里頭的消息、發生的事,也都只有內部人知道,所以馬車失控失蹤之事,這群駐軍并不知情。
但……
親衛苦惱地匯報,“兩個時辰前,那鏢行便啟程離開了。”
“看方向,是徽州的方向。”
“想來,要一路南下去閩南了。”
“大人,如今我們護送公主為要,實在不宜節外生枝,追著這鐵衣鏢局的車隊去閩南啊。”
更不能追著一個有夫之婦,耽誤了大好前程啊。
這話,親衛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在心里已梗了許久,不吐不快。
滿身奔波的熱汗、雙目卻奕奕有神的李淵,聽到這話,面上表情一寸寸僵住,周身的沉穩與淡定,也一點點龜裂。
“你說什么?”
“車隊走了?”
他還沒有跟絮兒暢談,絮兒怎能走了?
不可能。
這絕對不是絮兒的主意,絮兒一定是被迫的。
李淵雙目生鋒,落在親衛身上,冷聲質問他,“為何會在夜里突然離開?攝政王也跟著車隊一起南下了嗎?你去匯報時,可曾見了霍夫人?霍夫人可有什么話要你同本官交代?”
親衛尷尬一笑。
“中午去時,被攝政王府的禁衛攔在了外頭,沒能進去霍夫人駐扎休息的地方。”
“等夜里再去時,人已走了。”
迎著李淵越來越難看、越來越鋒利的眼神,他受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的辦事不利,還請大人責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