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士眼神微亮,“您的意思是?”
“以彼之道,還彼之身。”
他抬手,瘦骨嶙峋的指,指著那漫山遍野的蒼翠。
“云朝毀了我們的草原,我們將仇恨刻進骨子里,不知我們毀了他們的山林農田,他們會不會心痛。”
“當初方城的蝗災,你們做的不錯。”
“這山,也燒了吧。”
他不信,這山火燒上三天三夜,玄翼還能抱著他的美人蝸居在山林里。
呵……
新帝上位,攝政王沉湎美色,草原那群老古板們終于支棱起來了,弄了個什么逐鹿聯盟,要與云朝分庭抗禮,明州墮王那邊,更是蠢蠢欲動。
這樣好的形式,他就點一把火,讓天下更亂些吧。
越亂,越有機會。
百年的滅族之仇,也是時候有一個結果了。
連雍收回手,掩進袖中,眼底冷意翻滾。
……
山火是第三日清晨燒起來的。
云清絮雖看不到那天際的紅色火線,卻能聞到空氣中趨之不散的糊味。
她面色微驚,將懷里的兔子放下來,摸著玄翼為她做的手杖,壓著內心的不安朝山洞外走去。
還沒站穩,便聽到男子衣角掠過草葉的聲音,步伐匆匆朝她這邊走來。
“清絮。”
玄翼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人縱火燒山。”
云清絮猛地轉向他的位置,不可置信道:“為何這么說?你怎能確定是有人縱火?”
且不說這山里的植被和獸類經不得火,那山澗交匯處,往往也隱藏著許多隱世村落,一場大火下來,燒個三天三夜,若沒有驟降的暴雨,這火能將整個山給燒空了!
世上怎會有那等喪心病狂之輩,干這種喪盡天良之事!
可玄翼接下來的話,卻讓云清絮的心沉到谷底。
“若是自然起火,或者有人失手點燃了林木,這山里的火勢絕不會如此龐大,如此洶涌,更不會圍成環形,四面起火。”
玄翼一邊解釋,一邊抬眸看向那遠處著火的山巒。
紅黃交織的火線,像一張大網,從南到北從西到東,將整片山巒籠罩其中。
時不時的,某個孤高的山頭,會重起一道青煙,接著,便有明火竄出來。
很明顯,縱火之人不是一個。
而且,他們沒有離開,仍在四處點火!
以火做牢,以火為囚,要將他們困死在這山坳里!
云清絮聽到玄翼的描述后,也知道這火燒的不同尋常,眉頭緊皺,猜測道,“會不會是羌門的人?他們一直在背后追著,如今追不上了,狗急跳墻,要用這種方式將我們逼出來?”
玄翼聞言,面上浮起一抹苦澀,不知該怎么回應。
羌門的追殺,只是他虛構的托詞罷了。
那群人膽子再大,也不至于……
忽然,玄翼看到山中的某一幕,面色巨變,瞳孔微縮。
這處山脈,雖不如南方的山水清秀,卻也養了無數種樹木野獸。
樹木沒長腳,火燒過來也動彈不得,只能變成這火海的一部分。
可那些野獸卻不會在原地活活等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