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嶼卿找到阿柒時被她身上的血跡嚇了一跳,他顧不得一旁看起來同樣生死不知的師弟,抱起摔得破破爛爛的阿柒給她輸送靈氣。
清晨的日光曬到身上,曬得阿柒暖洋洋的,她閉著眼睛,在花香鳥語中翻了個身又睡了過去。
柳嶼卿提自己的酒葫蘆回來,看到她的模樣,拍拍她的腦袋,沒好氣道,“不思進取的家伙,結丹了就出去歷練,不要在你師伯我這里偷懶。”
阿柒腦殼一疼,她睜開虛瞇著的眼睛,柳嶼卿俊逸灑脫的臉在她眼前放大,沒扎起來的發絲垂在她臉上,撩得她的皮膚癢癢的。
帶著酒香的氣息淺淺撲灑,阿柒有點異樣的感覺。
她當即推開柳嶼卿的臉,不好意思道,“師伯,你不是說我修為還不穩定需要修養嗎?”
“是啊,我前段時間是這么說的,但那是在估計你師尊沒有醒得這么快的情況下。”
柳嶼卿撫開自己的頭發,有些無奈站起來,“今日,你師尊已經有醒的跡象,倘若你不離開,他醒來找到你,你覺得自己能夠瞞得住真相嗎?”
本來還很開朗的阿柒沉默了,柳嶼卿看著她沉默,他也不說話了。
兩人都知道巫行霜醒來意味著什么。
太麻煩了。
巫行霜那日的情況有些失控,當時又只有阿柒一個人在場。
她只不過筑基后期的修為怎么能擋得住一個失控的仙尊。
所以后來的場面十分不堪。
阿柒得了凌霜仙尊的元陽,可修為低下的她根本承受不住,經脈幾乎要崩裂損壞。
幸好柳嶼卿來的快,他用自己的靈力壓下巫行霜的靈力,用天材地寶滋養了阿柒好久才讓她恢復過來。
因為柳嶼卿來得及時,阿柒或許算得上因禍得福,跨過了最難得那道坎,成功結丹。
但這個結的丹不穩定,阿柒的丹田中還縈繞著凌霜仙尊的靈氣,要想不被凌霜仙尊看出來。
有兩個方法,一是和另外的修士結成伴侶,兩兩相抵,自然無法再探查出問題。
二是阿柒出去歷練一段時間,漫長的歲月能助她煉化身體內另一人的氣息。
前一個條件苛刻,需要另一半修為不高不低,即能在阿柒的承受范圍內,又不至于太弱幫不了阿柒消融。
后一個只需要她修為達到元嬰,什么都不是個事。
可憑借阿柒的資質,達到元嬰不容易,有可能她在外歷練一輩子也達不到。
阿柒自從十一歲以后就生活在靈虛,即便是經常要出去歷練,可回到靈虛她仍舊覺得像回到家一樣。
她的尊敬的師長,嘴毒心軟的師弟以及志同道合的好友都在靈虛。
這么一去,不知歸期幾何。
阿柒有些很難過,她坐起來雙腿合攏把臉埋在膝蓋上。
樹林靜謐,日光無聲,身后是倒流的瀑布。
兩人靜默無言。
許久,傳來一聲微不可聞的嘆息,阿柒頭上落下溫暖的手掌。
那只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聲音難得溫柔,“也不必如此難過,你若是想我了,師伯親自去看你如何?”
“掌門師伯…”
“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見面的機會還多的是。”
阿柒道理都懂,只是難受。
她忍不住揪住他垂在自己膝前的袖子哽咽,“我…去,但你要記得經常聯系我。”
“嗯。”
墨發垂腰的青年抬手將她摟在了懷里,掌心撫在她后背,一下一下安慰,“無事,只要你出聲,師伯都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