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無垢僅僅是好奇。”
“無垢大師不像會是好奇這種東西的人。”阿柒試探,“大師莫非看出了些什么?”
雪無垢將她的又一子吃掉,眉眼舒展,“然也,兩位皇女賑災為是為國為民,此次雖有坎坷但定然是無大礙的。”
阿柒聽到她的話,放下心。
雖然幽離不缺皇女,可相比較于其他人,她覺得幽離玄天才是最優秀的繼承人。
若她坐上那個位置,幽離定會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我信無垢大師。”
阿柒剛放下一子就被雪無垢吞噬殆盡,雪無垢看著大獲全勝的棋盤,睫毛輕顫,臉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十七殿下,我贏了,承讓。”
阿柒失笑,“大師棋藝本就在我之上,贏了也屬正常,不必客氣。”
兩人收拾好棋盤,從林中漫步而歸。
承天寺依山傍水,桃林北邊有一條溪水流過,兩人走在溪水邊,不時談論。
不知不覺殘月掛到了天空中,夜間蟲鳴陣陣,由春入夏,夜風仍有些涼意,兩人并排踩在淺淺的草地上,聽風賞蟲鳴。
雪無垢和阿柒從下午聊到晚上,她本以為阿柒是個平平無奇的皇女,可和她說得多了,她發覺她對佛法也有自己的見解。
問起緣由,阿柒不甚在意的回道,“小時候和父君一同禮佛,見多了知道了一點皮毛而已,不算什么。”
雪無垢可不這么認為,她覺得阿柒是在向佛這方面是有靈性的。
她的貪癡嗔念都不強烈,且無太大的世俗欲望,若是她不是生在皇室,或許可以成為一個成就不低的佛門大師。
雪無垢和她聊起了興致,也不顧夜已深,熱情地邀請她到自己的禪房論道。
窗前的油燈燃燒,燈芯在一盞又一盞茶過去后落下暗色的灰燼,雪無垢在燈火下眼神微微發亮,她看向阿柒像是看到知己一般,臉上的高興藏都藏不住。
從天南聊到海北,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雪無垢說到了幽離男子女子之間的問題。
她開口,“十七殿下。”
“嗯?”
“佛說眾生平等,您認為男子也可以和女子一般走出內宅,考取功名建功立業么?”
怎么問出這種問題?
阿柒不解地看向她,“女子賺錢養家,保家衛國,男子居于內宅,各司其職,這不是平等嗎?”
雪無垢的嘴角微微下斂,她眼睛如碧空水洗,清澈又透亮,“可若男子中也有才華橫溢之人,居于內宅豈不是暴殄天物?”
“這樣啊。”阿柒認真的思索了下,回答她,“你說得對,但男子做官此前并無先例。”
“無先例可由頂天立地之人開先河…”
“那必須經受極大的困難,擁有極大的力氣……”
“他們不會怕…”
不對。
阿柒頓了下,她為什么要和她談論這些事,她們是女子,女子男子體魄差不多一樣,可女子生來擁有更加纖細謹慎的想法,更沉穩更具同情心的性格,女子生來就是要掌權的。
為何要將這杯羹分給一無是處的人?
“無垢大師。”阿柒打斷她要繼續的話,“你身為女子還這么認真的考慮男子的權益,可真是…”
雪無垢頓了下,認真地盯著她問,“如何?”
阿柒感慨,“真是心懷天下,旁人從未想過的角度你都想到了,旁人從未在意的平等你也注意到了,若男女平等,這世間必將美美與共,天下大同。”
阿柒慣會說些別人愛聽的話,她不清楚雪無垢怎么想的,不過她想要她贊同一下她的想法,那她便贊同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