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穹之上,濃墨般的云海翻涌成渦,萬千雷蛇在云隙間游走。
魔龍通體鱗甲泛著幽深漆黑的寒光,它們的豎瞳里血光流轉,每一道吐息都裹挾著腐蝕萬物的濁氣。
此前與云意辭等人打過照面的曲漸柔的二位師弟,與乾元宗其他六名太上長老結成劍陣共抗魔龍。
然而這首尾相接的劍陣缺了一人,剩下八人勉力支撐這么久也到了極限。
巨鰲望著的卻并非與魔龍纏斗的那幾道身影,而是——突然出現的那人。
沈懷川青衫廣袖在罡風中獵獵作響,玉冠束起的長發間纏繞著星屑般的光點,劍眉如墨染,將那張清冷面容割裂出驚心動魄的艷色。
“沈前輩?小辭和帝詔前輩呢?”
寧聽瀾一身白衣,周身劍光沖天而起,在乾元宗各太上長老面前也毫不遜色。
此時他霜雪堆砌的側顏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歡喜。
沈懷川活著,想必云意辭和帝詔也安全無事。
下一息,地脈深處驟然炸開一蓬金紅烈焰,灼熱氣流掀得斷壁殘桓簌簌剝落。
一只火鳳撕裂混沌的魔地,鳳首昂起時帶起萬千火星,流火織就的火雨消融了彌漫在乾元宗上空不詳的魔氣。
所有人都眼睜睜看著那只翱翔九天的鳳凰。
一手斜倚在鳳脊上的紅衣青年卻渾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帝詔赤色的廣袖迤邐如血河垂落,眉眼昳麗如畫,如灼灼桃夭。生生將七分艷色壓作三分倦懶。
云意辭與曲漸柔坐在其后,衣擺隨罡風獵獵翻飛。
曲漸柔看清宗門慘狀,已是迫不及待想要御劍上前將寧聽瀾和楚玄二人換下。
二人從火鳳上御劍而下。
曲漸柔的出現讓乾元宗所有人精神一震。
“是曲長老和云掌門,他們沒死!”
一直降下的魔雨被帝詔的火所化解重新變回清澈的水滴。
弟子們在巨鰲身下躍躍欲試。
長老也躬身向張秋拙請命:“雖不知為何宗門被魔龍攻陷,但我們愿為宗門死戰!”
“對!逃能逃到哪去?我們逃了,事態只會越來越嚴重,以后我們有什么顏面面對世人?活著也是被同修恥笑。”
“即便是死,也要死的其所,對得起宗門之名。”
“請掌門帶著各位小弟子離去,我們愿隨各位太上長老一同抵御外敵!”
眾意難駁,張秋拙只得沉聲下令:“那諸位長老與我共同對敵,謝道友,拜托你繼續運送我宗弟子下山。”
“若我宗得以保全,我們定不會忘記今日的恩情!”
張秋拙朝謝千訣深施一禮。
霎那間,萬劍錚鳴,無數把靈劍隨著劍主爭先恐后地沖上九霄。
劍光的寒芒隨著所有乾元宗門人的意志凝結在一處,穿透籠罩在乾元宗上空的魔海迷障。
天光乍泄,熹微的光亮終于透了進來。
懷川興奮地發出嗡鳴之聲,它已有許久沒見過這么大的陣仗,這么多的同伴了。
劍修們的劍也開始紛紛以劍鳴之聲回應。
帝詔道:“別浪費時間了。”
這么大的動靜,沈懷川那個傻的竟然想當眾獨自壓制這幾條魔龍。
帝詔一拍身下火鳳,鳳凰引吭清鳴,挾著焚天之勢沖向最后一條魔龍。
在鳳凰火纏上魔龍的瞬間,魔龍立時發出凄厲哀鳴,掙扎著想要蜷縮起百丈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