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纖韻從包里拿出了紙巾,輕輕的擦拭了一下黑膠唱片機的灰塵。
感覺擦的不夠仔細,蘇纖韻又俯下身子吹了吹。
一旁的路小安都忍不住開口:
“蘇蘇,要不我送你臺唱片機吧?”
而蘇纖韻聽后輕輕搖頭,“還是算了吧。”
“為啥?”路小安問。
“這是我媽留下的。”
蘇纖韻又小心的從包里拿出那個盒子。
輕輕的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張黑膠唱片。
隨后,蘇纖韻又輕輕的把黑灰唱片放在了唱片機里,把指針放在唱片上。
點下開關,黑灰唱片旋轉起來,發出了音樂聲。
那是“細雨e”的《七月的雨》。
“蘇蘇,聽說黑膠唱片用一次少一次。”
路小安聽著音樂,開口道。
“我知道,我只是想試試用唱片機聽音樂是什么感覺。”
“也是,等以后你把小學弟泡到了,就等于擁有一臺人肉唱片機了!”路小安調侃道。
“這種感覺挺好的。”蘇纖韻喃喃道,平時冷淡的臉上都浮現出一抹笑意。
“就是這環境太差了,蘇蘇你真在這長大啊?”
路小安透過房間門,瞥了一眼客廳里的酒瓶,惡心涌上心頭。
“是啊,好久的事了。”
蘇纖韻眼神變得灰暗下去,好似戳到了她的痛處。
“平時這里是誰住啊?那盒剩飯很新鮮啊。”
路小安問,蹙著眉頭,惡臭味好似就是在盒飯堆那里傳出的。
“一個混蛋。”
蘇纖韻咬牙切齒,語氣都變得冰冷起來。
“莫非……”
路小安好似想到了些什么。
“對,他就是我的生父。”
蘇纖韻面色平淡,好似說著一件日常的小事一樣。
路小安人都愣住了,原來蘇纖韻的原生家庭這么不好的嗎?
難怪她整天一副冰冷的樣子,尤其厭惡一些男生。
《七月的雨》還在播放著,在“細雨e”青澀而憂傷的嗓音里,蘇纖韻開始講起了她以前的事。
“之前我也有個幸福美滿的家庭,直到那個混蛋接觸到了那件事。”
“賭博?”路小安問,她看到客廳的桌子上凌亂的散落著一些東西,都是和那方面有關的。
“嗯,自那以后,他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家里的積蓄都給他輸沒了,那個時候,我剛上初中。”
“啊啊?”
路小安有點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沒錢之后,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很多親戚都被借怕了,一點都不想和我們家來往。”
“輸多了,他就喜歡打媽媽,還喝酒。”
“我很怕,真的很怕他,他一不高興他就摔東西,時不時還帶著一堆他的狐朋狗友來家里。”
“在我中考那年,我媽媽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去和他提了離婚,那天從民政局出來,他又打了一次媽媽。”
“法院把我判給了那個混蛋,于是我就成了他的發泄工具。”
蘇纖韻低聲說道,撫摸著那個黑膠唱片機。
“后來我聽說我媽得病死了,那個混蛋甚至覬覦她的保險金,還想拿去賭錢。”
“那個黑膠唱片機,就是我媽媽唯一留在這個家里,還沒有被那個混蛋拿去賣的東西。”
聞言,路小安都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了,她想安慰,但又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
仿佛她整個人已經麻木于這樣的生活了。
“后來我挺過來了,在高中三年,我幾乎不敢回家,我怕會遇到那個惡魔。”
“在學校受的很多委屈,我想找人傾訴,但是我沒有朋友。”
“我被當作異類,想要接近我的一些人,都是帶有目的性的。”
“在寒暑假的時候,我也不敢回家,剛好南城這里有一個音樂培訓機構。”
“在我小時候,就已經很喜歡音樂,那里有個老師看中了我,答應我能在那里免學費學習,可以免費住宿。”
說到這里,蘇纖韻灰暗的眼睛才明亮了些許。
“那個老師很好,對我很好,我感覺到了久違的溫暖,而那個陶川和蕭白,都是和我一樣在音樂機構里一起學習的。”
“但是后來,那個音樂培訓機構搬遷到了魔都,我所幸是高考后的那個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