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則皺著眉頭,一臉誠懇地說道:“我說米大書記呀,咱們在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能不能夠稍微靈活一點呢?要學會一分為二地去看待嘛!
我并不是說完全不贊同您對那些問題特別嚴重的干部展開審查工作,這絕對是必要且正確的舉措。
然而,對于一部分問題相對來說不是那么十分嚴重的干部,咱們是不是可以考慮不要一下子就把人家給‘一棒子打死’了呀?
畢竟人非圣賢,孰能無過呢?
要是他們能夠真正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打心眼里開始悔過自新,無論是從思想層面的深刻認識,還是個人對待錯誤的端正態度,以及后續實際采取的改正行動,如果都表現得非常積極主動并且確實取得了一定成效的話……”
米云面色凝重地擺了擺手,說道:“懲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則,我心里自然清楚得很,但這絕非是某些犯錯官員逃脫懲處的托詞和借口啊!
我明白你此時此刻心系百姓,滿心焦急,無非就是擔憂著那為數不多的過冬物資罷了。
可是,我肩上扛著的可是整頓整個全市干部隊伍紀律的千鈞重擔吶!
因此,對于你所提出的這條建議,恕我實在無法應允!”
面對著米云如此決絕的態度,張華一時頭疼起來。
米云說的對嗎?嚴格來講是對的!
可要說米云說的不對,對于當前局面下的北原市來講,也是不對的。
正所謂具體情況具體對待,做任何事都不可能一蹴而就,有些時候換一種方式,即便不是溫水煮青蛙,可循序漸進是應該的吧?
如今遇到米云這個死心眼娘們,張華一時無計可施了。
可他又不能跟米云在這拍桌子打板凳的吵起來吧?
于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著內心翻涌的情緒,然后緩緩地開口,聲音變得格外輕柔溫和:“我說米大書記呀,你看眼下這局勢,你覺得以我的能力和咱們這兒的實際狀況,我有沒有可能成功地從省里要到資金支持呢?
但萬一省里面不肯撥款下來,那咱老百姓可該如何是好啊!
雖說可以指望你這邊從那些貪官污吏的口袋里查出并收繳他們的非法所得,但問題在于,這操作起來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兒啊,不僅費時費力,而且其中牽扯甚廣、困難重重。
就算我有心想要挪用這筆款項應急,你這邊又能不能及時將資金查抄到位呢?
既然如此艱難且耗時太久,倒不如換個思路想想辦法嘛!
比如說,可以讓那些真心意識到自己錯誤并且愿意悔改的人主動上繳他們的非法所得,同時心甘情愿地承擔起一部分社會責任來。
這樣一來,既能夠對他們所犯下的過錯予以一定程度的懲處,也算是一種不錯的解決方式不是嗎?
畢竟就連法院在審判案件的時候都允許罪犯通過花錢來減輕刑期呢,咱們為何就不能靈活變通一下呢?”
米云緊緊盯著張華,看了好一陣,說道:“張大市長,我咋感覺你當了副市長之后好像變了一個人了呢?
怎么感覺你不像當縣委書記時那樣了。
你忘了?那時章平縣下面一個鄉的副鄉長拿著公款非法賭博,被查到后,你不但嚴格依照紀律處分了他,還說哪怕是賣掉他的家產,也得將挪用的公款堵上。
那時候你可是眼里不容一粒沙子的啊!”
張華咂摸了一下嘴,心里大罵米云死心眼,這娘們不當家不知道柴米貴啊!
他張華不想跟以前那樣嗎?可分明是眼下的形勢不允許嘛!
最后張華無奈的站起身來,說道:“米大書記,我不管你同意還是不同意,給我一晚上的時間,就一晚上,不然的話的我跟你沒完!”
說完話,扭頭離去。
看著離去的張華,米云不由得的皺起了眉頭。
她很擔心:那個雙河鄉的張華、那個章平縣的張華,到了北原市當了副市長之后,再也不是之前的張華了!
一個小時候后,簡永紅知道了這個消息。
是張華和米云分別打電話告訴她的。
兩人告訴她的真實原因是兩人都不肯妥協,可礙于朋友的身份又不能將關系搞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