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華緊攥著拳頭,心中暗暗發誓,絕不能讓田甜陷入如此困境。
他首先想到的是通過岳母那邊的關系,側面敲打孫國民,可孫國民如此剛愎自用,這招能否奏效實在難料。
而且,這種間接的方式,效果或許微乎其微,還可能引發孫國民的抵觸情緒。
更關鍵的是,讓岳母出面幫著說田甜的事,他也開不了口啊!
卻聽羅玉昌繼續說道:“張市長,您的北原市眼下不是正缺干部嗎?
您看如果方便的話,像周偉啊,您那些老哥們老朋友的能要過去就要過去吧。
趁我這會還在竹林縣,我會力所能及的為您這邊提供幫助的。”
周偉將臉看向羅書記,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一時有點愣住了。
羅玉昌看著他說:“周偉啊,我原來不想像你們這幾個優秀的干部離開,那是我在為竹林縣考慮。
可眼下的情況,我怕萬一左右不了局面了,是無法再為你們幾個有能力的人提供助力的。
所以,不如這會趁張市長那邊有好的位置,就當為了你們更好的發展吧,你們也是該考慮一下了。”
張華聽著羅玉昌的話,心中五味雜陳。
他明白羅玉昌的良苦用心,這是在為身邊的干部們謀出路。
他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后說道:“羅書記,您這份心意我領了。
北原市確實在干部上有一定的需求,但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當務之急,是要解決孫縣長帶來的問題,穩定竹林縣的局面。
至于周偉他們,我相信他們在竹林縣也能繼續發光發熱,只要我們能把這道難關闖過去。”
周偉回過神來,眼神中滿是感激,說道:“羅書記,張市長,我周偉不是貪生怕死、為了前程就輕易離開的人。
竹林縣是我的根,我在這土生土長,這里的發展我都看在眼里、記在心里。
就算真有那么一天,我也想陪著竹林縣一起面對困難,而不是臨陣脫逃。”
羅玉昌搖了搖頭,對著張華說道:“張市長,我知道您在省里可以找到關系的,但是,你是沒有權力插手其他地市的一個縣長或縣委書記施政的吧?
是的,要是您的北原市下面的縣區干部了就好了。
可,竹林縣不歸北原市管轄啊。
所以,為了您的那些老關系,也為了他們的前途,您就聽我的吧。”
看到羅玉昌的態度這么堅決,張華也沒有更好的應對之詞了,只得點了一下頭。
羅玉昌繼續說道:“張市長,學新縣長去了白馬市的農經辦,他原來是白馬市市委組織部出來的干部,現在去了農經辦。
這是八竿子打不著的業務關聯啊。
我是市委政研室出來的,如今當了幾年的縣委書記,離五十歲還差幾歲呢,我也不知道未來我會去哪個單位。
張市長,如果您的北原市有合適的位置了,您看能不能......”
張華心中一緊,瞬間明白了羅玉昌話里的意思。
他望著羅玉昌那充滿期待的眼神,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一方面,他對羅玉昌在竹林縣所做的努力和貢獻十分認可,也清楚羅玉昌此時的擔憂并非無的放矢。
另一方面,自己在北原市雖有一定話語權,但調動干部的事情并非他一人能完全決定,還涉及諸多復雜的程序和各方利益的權衡。
現在直接將竹林縣的縣委書記給要到北原市了,張華可以想象到省委羅中偉書記要是知道這事,又得在辦公室里點著他張華的名字罵了。
說不準還要拉著老省長一起罵,更說不準老省長還要打過來電話罵他,就問他張華是不是飄了,一個常務副市長就亂搞事,竟然跨地市要一個縣委書記。
想到這,張華心里一陣苦笑。
但當他的目光與羅玉昌那充滿期待的眼神交匯時,那眼神里藏著無數的渴望與希冀,像是一汪深邃的湖水,將他的心都給緊緊揪住了。
剎那間,他的腦海如同放映電影一般,突然閃現出往昔與羅玉昌在代沖街上古院落中悠然散步時的場景。
那古院落,青磚黛瓦,每一塊磚都仿佛鐫刻著歲月的痕跡,散發著古樸而寧靜的氣息。他們漫步其間,腳下的石板路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