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桌旁,看著時萊專心致志的在石頭上畫符,想了想從書包里掏出一包辣條,“道士,你吃嗎?”
時萊停下筆,活動著手腕,鄙夷道:“你現在都賺錢了,還請我吃這個?”
“我今天又沒賺錢。”米小滿理直氣壯地說著,扭頭看看外面的雨水,哀求道:“道士,你能在外面給我也搭個棚子嗎?”
“就拿五毛錢的辣條收買我?”
米小滿認真臉:“辣條很好吃的。”
“那也才五毛錢。”
“可我只有這個。”米小滿在書包里翻了翻,又拿出一根棒棒糖,“要不,你吃糖?”
棒棒糖也是五毛的。
賺了錢,小家伙的零食依然都還是這些便宜貨色,小賣部里賣的可樂她都舍不得喝,除非是時萊或者謝靈運請客。
“摳門。”時萊給了她一個評語。
小家伙斜著眼睛看過來,“我昨天還請你吃雞呢。”
“你沒吃嗎?你吃了三碗。”
“你也吃了三碗。”米小滿嚷嚷起來。
“這個道觀我是觀主,你沒有任何資格在我面前擺譜,你是享福還是吃苦,完全看你用什么方式和我相處,你要是有說有笑,不吵不鬧,好吃的你隨便造,你要是肆無忌憚,二五八萬,那晚上只有殘羹剩飯,飯量還得減半。”
小家伙被時萊給說懵了,好一會才回過神,氣呼呼的從凳子上蹦下來,朝他吐了吐舌頭,出門去找謝靈運。
只有仙女姐姐不會嫌棄她的零食便宜。
時萊笑了笑沒有理會,繼續埋頭畫符。
直到天色漸暗,他把第四十九塊玉石畫完,這才起身伸了個懶腰,朝著前院走去。
雨已經停了,云層裂開琥珀色的豁口,光柱斜斜刺入山門,將石板上的苔蘚染成破碎的金箔。
門前空地上,顧蘇橋和米小滿正拿著鋤頭在挖坑。
“大師兄,你若是要用錢,我這里還有一些,沒必要如此辛苦。”
“你的錢是你的,我要自己賺錢。”
“你是大師兄,孝敬你是師弟應該的。”
米小滿揚起小腦袋瞅瞅顧蘇橋的花白胡子,悶悶的低下頭繼續挖坑。
顧蘇橋也不再勸,用力的揮舞起鋤頭,坑里的積水被撞出銀亮的水花,把整片天空的倒影攪成流動的玻璃。
時萊靜靜的看了會,轉身走回大殿里,去看了眼魂珠。
玻璃球般的魂珠此時只剩下黃豆大小,已經看不出多少幽藍色彩,愈發晶瑩剔透,大概再過一兩天就能完全消散。
想著又是一份功德之力,他振奮了下,出大殿去東廂偏殿。
紅布包裹的竹竿依然靜靜的擺在二郎神像前。
原本被葫蘆擊潰后消失的光澤已經恢復,愈發蔥綠,連根須也變的柔軟。
那色澤看著就讓人心中歡喜。
時萊忍不住伸出手去觸摸,剛碰到的那一刻,極為明顯的歡愉從竹竿傳遞到他的識海。
他連忙把竹竿取下來,拿在手心靜靜感悟著,過了片刻急匆匆朝后院走去。
謝靈運正在房間里看劇,聽見腳步聲趕忙把手里的東西藏起來,又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
把竹竿接到手里,她細細感應了會,輕聲道:“法寶有靈,它正在恢復。”
“我該怎么做?”
“平時帶在身邊吧,就如同葫蘆一樣,需要你用靈氣慢慢溫養。”
待時萊離開后,謝靈運蹙眉呆坐了會,自言自語道:“好生奇怪,這法寶居然會如此屈服于時萊,竟如同認主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