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粽子嗎?”
“吃。”
“肉粽還是甜粽?”
“吃肉的。”
“吃幾個。”
老七就舉起兩根手指頭,憨笑著,“吃五個。”
時萊走進廚房,把火點上,朝鍋里舀了幾勺水,丟進去二十個粽子。
老七說五個,一定可以吃的下,至于手指頭舉的兩根那不算數,因為他其實也不識數。
剩下的,大伙分分,小仙女可以多吃兩個。
柳青青攙扶著胡楊已經踏上了石階,樹葉上滴下的露珠剛巧落在她的鞋上,沁出銅錢大的深痕。
他們的符水是時萊親自施法,筑基之后,一碗符水便可。
這些日子,兩人依然每天清晨上山,給三清磕頭、首過,坐在放生池邊休息會,再慢慢下山。
疾病沒了,身體的虧空不是一兩日就能填補回來。
胡楊的膝蓋在石階上微微發顫,卻堅持自己邁步,只在陡峭處扶住女友的肩膀。
柳青青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衫,為了擋住太陽,帶了頂草帽,看起來和村子里下田勞作的大爺大媽們差不多的裝扮。
她一手扶著胡楊,另一條胳膊上挽著籃子,里面裝了五十個咸鴨蛋。
五十枚咸鴨蛋擺的整整齊齊,青灰色蛋殼上還沾著老家的紅土。
這是她爸爸媽媽聽說胡楊在道觀痊愈后,特意寄來的。
小兩口都沒再提當時她爸爸媽媽要把她帶走的事情。
經歷過一場病變后,兩人愈發活的通透。
將心比心,換做是自己女兒,怕也是會這么去做。
誰愿意眼睜睜的看著女兒往火坑里跳呢?
不過,除了父母,以前很多朋友卻是沒再聯系。
輝煌時,朋友認識了你,
落魄時,你認清了朋友。
胡楊腳步還有些虛,他停下來歇了歇,看著柳青青歉然道:“我一個大男人,還要你提著籃子。”
姑娘抹了下額頭細汗,咬著牙氣呼呼道:“知道內疚就好,等你好了,你要背著我來爬一個月。”
“沒問題,等我好了,正好要來給真人做飯,每天背著你上山。”胡楊認真的應著。
“這還差不多,”柳青青傲嬌的揚起頭。
胡楊看著姑娘的俏臉,臉上滿是微笑。
她也就是嘴硬罷了。
生病之前,有個工友兒子十歲辦酒席,那人算是胡楊半個師傅,他抹不開情面,就送了五百塊錢。
回家后,柳青青很生氣,“你很有錢是不是?自己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出手就送五百。”
胡楊連連道歉,為了哄她開心,就帶著去樓下吃她最喜歡的串串香。
路邊小桌子上,柳青青哼哼著,“讓你亂花錢,我今天就要狠狠的宰你一頓。”
說著,她跑去冰柜里,拿出十根黃色竹簽的串串。
姑娘吃的很開心,胡楊卻差點流下眼淚。
在這家店,白簽一元,黃簽兩元,紅簽三元,綠簽五元。
沒拿最便宜的白簽,就是姑娘最狠的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