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冬天,四處都是銀裝素裹,雖然街道上每天都會鏟雪,但路上還是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小宋旻像個小企鵝一樣撲哧撲哧地跟在宋沛年背后,因為走得急,臉上泛起了點點紅暈。
宋沛年腳步一停,身后的小宋旻來不及剎車,直直撞在宋沛年的身上,然后沒穩住一個屁股屯跌倒在地。
宋沛年一轉身就看到小宋旻雙手撐著地,眼里盡是害怕和懊惱,這是今天剛剛換的新衣服,是他記憶里的第一件。
再看面前高大的男人那副嚴肅不耐煩的面孔,頓時皺緊眉頭,豆大的淚水就要奪眶而出。
宋沛年卻大聲嘲笑道,“就這點兒出息,男子漢摔倒了不想著爬起來,反而倒在地上哭。”說完就摟起小宋旻抱在懷里,還拍了拍他身上的雪,繼續朝前走著。
小宋旻一開始還有點兒僵硬,慢慢地頭輕輕靠在了宋沛年的肩膀上。
宋沛年才抱著宋旻走了一條街道就被身后的人叫住,“宋老二,你這抱著孩子去哪兒呢?”
韓大叔等宋沛年轉身,眼都不眨地盯著宋沛年懷里的孩子看了好一會兒,沒錯,是他那繼子,他還以為是他從其他地方偷抱出來的孩子呢。
但是宋旻這孩子今天怎么穿得這么干凈整潔呢,這臭小子不會要干什么違法的事兒吧。
他又重新帶著審判的目光問道,“你這帶著你兒子要去哪兒呢?”兒子兩個字咬得尤其的重。
宋沛年漫不經心回答道,“拿去賣了。”
話音剛落,懷里的孩子被嚇得臉色慘白,卻因為害怕,只是咬著牙默默流淚,并不敢反抗掙扎。
韓大叔一巴掌拍在宋沛年頭上,大聲呵斥道,“你說你要干什么?”
宋沛年來不及躲閃,生生挨了一巴掌,痛得他連忙用手揉住剛剛被拍的地方,“韓叔,有話好好說,你打人干嘛啊,你不知道你那手勁啊,你再重點兒,恐怕我半條命就沒有了!”
韓大叔卻不管宋沛年痛不痛,而是再次問道,“你說你要干什么?”
“唉呀,是送他去幼兒園啊,好了吧,開個玩笑這么大的反應。”
韓大叔頓時瞪大了一雙虎目,眼里都是不可置信,“你真要送孩子去幼兒園。”
“真的,還有假的不成。”說著還抖了抖懷里的孩子。
“那我和你一起去。”韓大叔扯著宋沛年就走,路上還細細介紹著,“現在幼兒園已經開班兩個月了,你現在送過去可以報個借讀,等來年開學再重新報班。不過借讀的學費要高一些。”
“那就先借讀吧!”宋沛年痛快地說道。
而韓大叔抹開臉上剛剛飄落下來的雪,不解道,“你七歲生日那天和我家彬子,你還記得嗎?”
“不是吧,叔,不就是當時打掉了你兒子一顆牙嗎?你怎么這么小氣現在還記掛著,我當時也被湊的慘好吧,你那兒子專朝我肚子揍。”宋沛年嫌棄地看著韓大叔。
得,真的是那沒皮沒臉的臭小子,他還以為宋老二被人換了呢。
“那你怎么想到送孩子去幼兒園了呢?”韓大叔看了看宋沛年懷里的孩子,穿著厚實的新衣,被裹的嚴嚴實實的。
不僅僅是韓大叔等著宋沛年的答案,懷里的小宋旻也悄悄地豎起了耳朵湊近宋沛年。
反倒是宋沛年滿臉不正經,“腦袋被驢踢了唄,還能因為是什么。”
話音剛落就被韓大叔一盯,宋沛年撇撇嘴,“我前天晚上挨打,這臭小子巴掌大個人兒擋在我前面,我看這臭小子應該也養的熟,那就養著唄。”
韓大叔一臉無語,不過還是親切地摸了摸小宋旻的頭夸贊他真勇敢,夸的小宋旻眼睛亮亮的,還是第一次有人說他勇敢。
雖然當時他也是害怕那個男人被打死了以后就是自己一個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