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當宋沛年睡得正香的時候,就聽到屋外院子里傳來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
宋沛年翻了幾個身,叮當聲已經沒有了,但細碎的聲音反而更讓人心煩。
一把扯開身上的被子,汲著布鞋,朝屋外走去,眼睛都還沒有睜開,但是嘴巴已經條件反射性張開了,“宋登科,你們又在搞什么幺蛾子啊,大半夜不睡覺,吵得人心慌,不要以為老子今天給你說了幾句軟話你就可以騎在你爹我頭上......”
話還沒有說完,宋沛年的嘴巴就被人給捂住了,“爹,你先別吼,是三弟,他受傷了,還帶著一個人回來。”
“啥?老三受傷了?”院子里黑漆漆一片,看得不真切,但深吸一口氣還是可以聞到很淡的血腥味。
又見偏房那屋點起了燭火,宋沛年忙提著褲腳就往那屋跑去,連腳上的布鞋都給跑掉了一只。
“老三?”宋沛年彎著腰推門,微弱的燭火將他的臉照得泛起微微暖光,一進屋就看到宋中式躺在床上,鮮血染紅了胸口和大腿處的衣裳,眉頭緊皺像是陷入了昏迷。
宋中式的床邊還站著一不大的少年,少年一看到宋沛年就警惕地望著他。
宋沛年倒是沒有注意那少年,而是先摸了摸宋中式的額頭,見沒有發熱微微松了一口氣,又立即轉身對著身后的宋登科吩咐道,“你去將給我做中衣的棉布拿過來按壓在老三的傷口上,先給他止血。”
“大慧,你和大財去請宋麻子過來給老三看看,拿一兩銀子過去,要是沒銀子,那老頭不會過來。還有劉氏,你先去燒熱水。”宋沛年的腿有些顫抖,剛吩咐完就一下子癱坐在宋中式的床邊,皺著眉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等屋子里只剩下宋沛年三人時,又扭頭對一旁的少年問道,“你和宋中式啥關系?他是咋受的傷?你咋沒受傷?”
或許是宋沛年的表情過于嚴肅,少年不可見地往后退了一步才答道,“我是他主家,他保護我才受的傷。”
“你說啥?主家?他賣身給你了?還是給你做工?”宋沛年的聲音突然尖利,一把就往前扯住那少年的衣袖。
“沒,沒,沒賣身,只是做工。”少年扯回自己的衣袖,又往后退了一步。
宋沛年什么都沒有回答,或許是覺得自己剛剛的聲音嚇到了床上的人,于是輕輕地拍著他的肩膀,小聲唱著前些日子丫丫教給他的童謠。
剛唱了幾句,宋登科就拿了棉布過來,小心翼翼地按在宋中式的傷口之上。
宋沛年不忍心看,背過身子看向屋外漆黑的院子。
不一會兒,宋麻子也被宋大慧給扯了過來,宋麻子看到宋沛年又遞過來的一兩銀子,立刻變臉給宋中式治療。
“宋老大,做的不錯,還好給你弟止血了,要不然這活佛都難救哦。”
“我爹吩咐的。”
“快快快,別愣著了,熱水呢,熱水有嗎?”
“有,有的!我現在就去端熱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