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又抬頭偷偷打量宋沛年的反應,見宋沛年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又道,“爹現在可能要仰仗著你帶去縣城醫院,你放心,到時候花的錢,我和大哥努力賺工分與你分攤......”
宋沛年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先不說這些,我看看醫院有沒有車,直接幫著轉去縣城。”
很不巧醫院現在還真的沒有車,唯一的車被醫院的領導開出去了。
宋沛年又急忙朝客運站跑去,得知想要包車的話需要提供證明,無奈只得給金廠長打電話,后面金廠長一通安排,宋父連著宋振興找來的破木板一起被送上了客車。
這次隨行的只有宋沛年和宋振興兩兄弟,宋從軍被留下穩住宋母等人。
一路上,兩兄弟都關注著宋父,穩住宋父不讓他移動,皆是相顧無言。
終于晃到了醫院,剛剛將客車停在縣醫院的門口,就看到一個和齊工有七分像的男人推著一輛轉運病床朝著他們走來。
“先將病人輕輕移下來,然后推出檢查。”說話的男人又看了一眼宋沛年二人,“你們倆一個人跟著我,一個去繳費。”
宋沛年連著宋振興將宋父給抬到了病床上,宋沛年讓宋振興跟著大夫們,自己則跑去繳費。
先將身上所有的錢遞給了繳費臺,思索片刻后又跑回宿舍拿自己的存單去取錢,將所有的錢都取了出來,三百元,將兩百又遞給了收費的護士。
宋沛年去找宋父的時候,他已經檢查完了被推入了觀察室,宋振興看著累得滿頭汗的宋沛年,眼淚不自覺就落下,“檢查結果還沒有完全出,不過大夫提了一嘴,說爹腦子里可能有啥血塊。”
“你說,咱爹咋就這么倒霉,就這次出去沒有帶電筒,就滾進了坑里,要是我當時和爹一起出門就好了,要是我下午記得給電筒充電就好了,要是爹喝酒的時候我攔住就好了......”
高大的漢子蹲在地上就開始哭,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宋沛年用力扯都沒有將他扯起來。
“好了,好了,爹肯定沒事的。”宋沛年見宋振興哭得有些影響人,皺著眉繼續說道,“別哭了,哭哭哭,爹的福氣都叫你哭沒了。”
這話終于對宋振興起作用了,他張著嘴,紅著眼看著宋沛年,恰好見醫生辦公室的門從里面扭開了,宋沛年也不管宋振興,急忙朝醫生走去,“醫生,我爹怎么樣了。”
醫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了看面前一位穿著較好的年輕人與蹲在地上滿是補丁的男人,微微蹙眉,“病人情況比較危急,最遲兩天內就要動手術。”
“目前,很遺憾我們醫院沒有醫生能做開顱手術,省城倒是有醫生,不過醫生的時間還有費用......”
醫生沒有將話說完,但是他的未盡之言大家都明白,宋振興已經完全愣住,感覺自己都要喘不過氣了,宋沛年急忙握住醫生的手,“醫生,你是說請來省城的醫生就會有希望嗎?”
“對,省醫院有位文醫生,他之前在外接受過最先進的醫術教育,后面回國也成功做了幾次開顱手術。”
醫生十分認真地點頭,又抬手看了看手腕處的手表,拍了拍宋沛年的肩膀,“我其他病房還有事,你們兄弟商量著來。”
或許是當醫生久了,見多了太多生離死別,腳下沒有停留就朝著其他病房走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