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聽到這話,立馬問道,“咋啦?我姐她婆婆怎么了?”
“你姐夫成織布廠正式職工了,你姐婆婆覺得你姐越發高攀她兒子了。上次你爹在縣里住院的時候,你姐送了二十塊錢過來。后面我不是想著你姐一個人在家帶孩子不容易嗎?割了點兒肉就去看看你姐,沒想到!”
宋母越說越氣,手狠狠往桌子上一拍,“沒想到看到你姐一個人背比她人還高的柴,你姐剛剛生完孩子沒多久,哪能做這重活?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她那婆婆將張家一家子大事小事兒都甩給你姐了,你姐也是個傻的,就死干!”
“對外還擠兌你姐,說你姐沒有掙工分!要真這么輕松,那她不咋留在家里照管一家子吃喝拉撒,留你姐在家?”
“當時你姐的彩禮我是一分不少得都讓她帶回去了,還給了她五十塊錢的陪嫁。就算前些日子送回來了二十,那也不至于吃他張家的!張家一群喪良心的玩意兒!”
“你姐的氣色還不如我這個老婆子呢。”
宋母沒有說的是,她更擔心的是宋紅星長久和自個兒丈夫分居,現在宋紅星丈夫又是正式工了,她擔心兩個人的感情出現問題。
宋沛年翻看自己的記憶,想到宋紅星和她丈夫張愛民是自由戀愛,當時戀愛的時候張愛民只是個臨時工,張母也不同意,但看著人還行,沒有想到還是個惡婆婆。
宋沛年微咳一聲,“那姐呢?這也不是給工作的事兒啊,這得要姐自己立起來。姐不自個兒支棱起來,工作給了也會被搶走,還有那張愛民的態度呢?”
說到最后,連姐夫都不想喊了,直接喊了大名。
宋父遇到煩心事兒,總是條件反射性想摸自己的煙袋,一摸摸了個空,才想起自己剛剛做了手術,嘆了一口氣接著宋沛年的話說道,“這么大個事兒,你咋不給我說呢。”
在農村,重男輕女那是普遍的事兒,宋父捫心自問也是如此,但是宋紅星是他唯一一個女兒,從小就乖巧孝順,長得也好,到最后,幾個兒女中,自個兒最愁最愛的反而是她了。
宋母看了一眼宋父頭上的傷,沒有說話。現在之所以說出來,也存了幾分私心,是看著宋紅星一家子兄弟都在,還有宋沛年現在也是個知事的。
宋從軍將腳下的凳子踢開,面上憤怒無比,“一群狗娘養的玩意兒,我去找那張家算賬,他們是不是以為咱宋家沒人了?!”
宋團結就是宋紅星帶大的,他比任何人都氣,袖子一撩,氣勢洶洶,“大哥,我跟你一起!”
兩人說著就要往外沖,宋振興一把攔住了宋從軍,宋母扯住了宋團結。
宋從軍長嘆一口氣,“哥你先別沖動,你現在去你覺得張家會認嗎?他們說不定還會反咬你一口,說什么哪家媳婦兒不干活不孝順公婆?”
宋母也說道,“你還想去找人干架咋的?你忘了,去年兩家打架的哪個沒有被抓進局子?再說了,張愛民幾個兄弟,都是五大三粗的,你打得過?”
一家子陷入了沉默。
宋沛年倒是沒有順著這個話繼續說,而是問起了宋父,“爹,現在是不是還有那個村社合辦企業?我記得之前那光陽大隊就辦了什么磚廠?”
一家子被這突如其來的問話搞得一臉疑惑,宋父倒是回道,“是有,怎么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