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皇帝那呆樣,忍不住微嘆一口氣,“其實若你不懂也無妨。”
“啊,為何?”呆頭鵝小皇帝又聽到宋沛年反駁他剛剛說的話,忍不住反問道。
宋沛年微微側頭,嘴角露出一股莫名的微笑,“你覺現在下面的人敢糊弄我嗎?”
小皇帝條件反射搖頭,他這個天下之主都不敢糊弄他,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敢糊弄他?
“那就對了。”宋沛年將桌子上的策論拿起,拍在了小皇帝胸前,又看著他笑了笑。
小皇帝手忙腳亂接住策論,突然頓悟,宋奸臣肯定也不是事事都懂,但是下面的人為何就不敢糊弄他呢,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就是事事都懂不好糊弄的樣子,再加上他兇名在外,誰都不敢冒險撞上他的刀口。
唉,何時他才能這么威嚴呢。
宋沛年見小皇帝那副浮想聯翩的樣子,忍不住敲打道,“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我與陸學士給你留下的功課,多多充實自己,少想些有的沒的。”
“還有,你現在可知為何周駿僅僅是拿涿州貢米冒充顆砂御米,我就要將他給連降三級?”宋沛年又接著說道。
小皇帝立馬接話,“兩種米的價格差了一倍不止,這中間牽扯的利潤大,涉嫌的人也多,拿他開刀也算是殺雞儆猴,讓下面的人不敢再有異動。他也不是個例,內務府肯定也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但也沒法子全查出來,周駿的重罰算是個警告。”
小皇帝說完之后一副等夸獎的樣子,宋沛年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接著又搖頭,“其實也不是,主要是他背后罵我被我逮住了,這不就落在我手里了。”
“啊?”小皇帝頗為無語,感情自己分析一了一大段都是廢話咯。
“不過事確實是他犯的,我倒沒有冤枉他。”
“所以呢?”
“所以他只要不犯事,就不會被我逮到。”宋沛年站起身來,用一旁的手帕擦掉手中的墨汁,看著小皇帝道,“上位者,想要懲罰下位者是件很容易的事兒,但是你也不能憑空給他安個罪名,以免畫蛇不成反添足。”
手上的墨汁清理不掉,又命人打了一盆清水進來凈手,一邊洗一邊說道,“在朝為官的,沒有一個背后沒有小辮子,只是辮子長短的問題罷了,皇上你不可能將每一個官員的辮子都抓在手里扯掉,但是你卻可以抓著辮子讓他們向左還是向右。”
小皇帝新世界的大門像是再次被打開了,果然陸學士說的不錯,宋奸臣真的有幾分本事,自己跟著他多學學真的有用。
十分殷勤地上前給宋沛年遞了擦手的巾帕,宋沛年接過后瞟了他一眼,“皇上你可知道了。”
“知道,知道。”小皇帝忙不迭開始點頭。
宋沛年也不再多話,吩咐小皇帝將御案上的奏折批了,便準備打道回府了。
“哦,對了,今日的糧價是多少?”宋沛年踏出殿外的步子一頓,突然回頭問道。
小皇帝一臉疑惑,“嗯?”
宋沛年‘嘖’了一聲,搖了搖頭,吩咐道,“明日的策論加一篇。”既然想學就讓你學個夠。
小皇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