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大家族了,不止要養自家一家子,有時候還要提拔一族的人。
宋沛年聽得有些不耐煩,一下子擠開旁邊的東安侯,抱住長公主的胳膊,“娘~聽說京城來了幾只通體雪白的鸚鵡,可聰明了,人說什么,那小東西就說什么,我也想要一只~”
長公主分開神來回了一句話,“多少銀子一只?”
宋沛年咧嘴一笑,左手食指比了一個一,“不貴,就一千兩一只!”
東安侯聽到價格,手上的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不貴?一千兩銀子買一只鳥還不貴?你只不知道一千兩能干什么?夠普通的一家子吃喝一百多年了!”
宋沛年被東安侯的聲音唬住,也沒有反駁,而是搖了搖長公主的胳膊,“娘。”
長公主用食指輕壓了壓眉心,措詞道,“一千兩確實有些貴,近來幾個莊子的收成不好,還有...”
宋沛年放開了挽著長公主的手,面上很是失望,打斷長公主的話,“所以娘不愿意給我買?”
不等長公主解釋,宋沛年繼續問道,“你們覺得一千兩貴,那你們為什么舍得給宋忱川買一千兩的吳道子的畫?還舍得買價值千金的硯臺?就不舍得給我一千兩買鸚鵡?”
靜靜看戲的宋忱川沒有想到火會燒到他的身上,嘴角微微抽搐,他有些詫異宋沛年的不滿,不著痕跡地看了他一眼。
長公主太陽穴狠狠一跳,連忙解釋,“那是我和你爹送給你弟弟的生辰禮。”
宋沛年出聲反駁,“那為什么我去年的生辰禮只是一個頭冠?”
說到這,越發覺得委屈了,眼眶微紅,“為什么我每次想要什么都要撒嬌耍賴,而宋忱川想要的東西,他不說,你們就給他備上?”
“為什么每次對我說話就這么兇!對宋忱川永遠都是溫溫柔柔輕聲細語的?”
宋沛年猛地一下子站起來,無比憤怒地看著東安侯還有長公主,大吼道,“你知道為什么我和宋忱川不和嗎?子女不和,多是父母無德,就是你們無德!你們偏心!”
此話一出,滿屋子的奴仆跪成一地,連頭都不敢抬。
宋忱川垂下頭,宋沛年發什么神經呢,要說爹娘偏心,偏的明明是他這個老大好吧。
東安侯與長公主被這話震得一時失去了反應,看著宋沛年的委屈憤怒的樣子開始懷疑自我,他們無德嗎?他們偏心嗎?
去他奶奶的!東安侯才不覺得自己無德自己偏心,他上前想要揪住宋沛年的耳朵,宋沛年靈活躲過,恨恨地看著東安侯。
東安侯氣得吹胡子瞪眼睛,忍著性子將跪成一地的奴仆趕了出去,指著宋沛年的鼻子大罵道,“老子還偏心,你看看你那屋里你買的破爛玩意兒,成千上萬兩銀子都被你白白糟蹋了,老子從前說過你嗎?要不是后面拘著你,恐怕咱整個東安侯府都得被你敗光!”
“你出去吃個飯聽個小曲兒,花的就是你弟弟一年的束脩,老子說過你嗎?有不讓你花嗎?你弟弟一年的花銷不及你的一個零頭,他又不曾提過什么要求,我們做父母的難道不能給他買幾樣和他心意的玩意兒嗎?你只看到自己沒有什么,他人有什么,難道你就沒有看到自己有什么嗎?”
“你嫌棄的那頭冠,是你娘親自畫的樣子找工匠給你打的!你祖母不是給你說過嗎?你又當作耳旁風了?”
東安侯越說越生氣,抄起一旁的擺件就想上手,“你就像個蠢木頭一樣,給你說什么話你都當做耳旁風,天王老子來了都沒有那個耐心給你說一遍又一遍還是好口氣。”
說著就想將手上的擺件朝宋沛年身上砸,余光見長公主沒有如往常那樣阻攔他,又怕把這臭小子砸出個好歹,惡狠狠將這擺件往地上一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