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再次打斷張御史的話,“怎么就胡言了?你這血書一早就拿來了吧,你沒有調查過,難道不是只聽信了張御史一言之詞就來狀告我?那你這言官當得挺簡單的啊,人家說什么就信什么,那我改天給其他御史說你貪污腐敗,隨便搞一個假賬本,是不是也能用來彈劾你?”
嘴皮子厲害的韋御史一下子失了言,主要真的被宋沛年給說中了。
“你這御史挺好當的啊,跟看門犬似的,不想不問不調查,一上來就開始咬人!”
韋御史一聽宋沛年將他形容成狗,氣得哆嗦著身子,指著宋沛年半天不知道說什么,宋沛年卻白眼一翻繼續輸出,“你們御史都是這般胡亂攀咬人的嗎?”
眼看宋沛年要將火燒到所有的御史身上,御史長官連忙出列,“請皇上恕罪,老臣監管下級失職。”
這是想要與韋御史脫清關系呢,表明他自個兒是不知道韋御史今日彈劾之事,都是他擅作主張。
不過御史彈劾人本來就有一套流程,先收集官員的罪證,接著稟告上司,上司決定彈劾了,那就是一群御史一起彈劾,很少有韋御史這般單槍匹馬的。
還有宋家這小子,往日都言是個草包,不過今日一打量,也是個有點兒腦子的草包,人還是如傳說中那般混不吝,甚至更甚,啥話都敢往外說,也不怕得罪人。
韋御史見上官與他撇清關系,宋沛年又罵他是看門犬,文人的氣節一下子就上來了,脫掉頭上的官帽,狠下心就往宮殿里的柱子上去撞,“宋沛年目中無人,言語惡毒,臣愿以死明鑒!”
對于言官來說,這要是真的彈劾人一頭撞死在大明殿,眾人只會言騎剛正不阿,搞不好是要名留青史的。
宋沛年見韋御史彎腰就往柱子上沖,連忙抓住他的衣擺就往后拖,旁邊的御史也上前幫忙攔住韋御史。
宋沛年見他被控制了,叉腰就開始大罵。“呸,你唬誰呢?你這般誣告我,我都沒說啥呢,你還有臉尋死呢。你等著,你就算真死了,你的棺材板也壓不住,我也得將你鞭尸告訴世人你是什么樣的人,顛倒黑白,妄為天子眼目!”
韋御史被氣得白眼一翻,眼看就要暈倒,指著宋沛年,“你、你...”
一旁的御史長官一言難盡地看了宋沛年一眼,“郡王,這就有點兒過了。”
宋沛年‘哼’了一聲,“我這還過分?這不是他先招惹我的!還有司御史你當年可是為了抓官員品行進青樓扮歌女的,世人皆知你剛正不阿,盡職盡責。怎么現在下級行事不端,你反而還維護上了?”
司御史心里暗暗將宋沛年罵了一個來回,你都要將我衙門的人給欺負死了,難道我還不能說上一句?
說著又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世人皆怕你們言官這張嘴,我可不怕,你們休想顛倒黑白。不就是嘴巴一張的事兒嗎?誰不會說似的,雖然我不會引經據典,但我可還是明是非的,可不像有些人啊...”
司御史連忙擺手解釋,“沒有,沒有,哪有的事兒啊...”
眼見整個大朝會熱鬧得就像是菜市場一般,自家孩子也沒有吃虧,太和帝這才出聲制止了這場鬧劇。
也沒有責怪誰,而是出言道,將陸氏自縊之案轉交給大理寺,要其查明真相。
韋御史也被抬了出去,宋沛年還是氣呼呼站在原地,看誰都不順眼。
太和帝實在忍不住,揉了揉眉心,這小子的嘴怎么一天比一天厲害,人也是一天比一天難纏,一開始他還擔心這小子傻乎乎被繞進去了,沒想到他反而將人給氣得半死不活的。
朝會上的一些官員也是,回家都紛紛給自家的子孫打招呼不要去招惹這混世魔王了,往日是覺得這小子背后的人太多難對付,今日一戰才讓他們見識了,這小子自個兒嘴巴也是得理不饒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