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長公主不知,這塤是東安侯提前給宋忱川說好的,現在吹塤的人少,好的塤自然也少,這塤還是東安侯特意去禮部尚書府里求的,聽說還是前前朝的玩意兒,出自著名制器大師之手。
至于那金光燦燦的鳥籠,還真是東安侯順便捎帶的,怕宋沛年這座大佛再說他們偏心,所以夫妻倆商議以后送什么東西,都兄弟倆一起送。
宋沛年將陶塤給摸了一個遍,突然嘆氣道,“可是我也不會吹這玩意兒啊。”
看了一眼拎著鳥籠子的宋忱川,將陶塤遞給了他,“給你吧,聽娘說你最近在學塤。”
宋忱川抬眼看遞在自己面前的陶塤,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不必,我已經有塤了。”
宋沛年卻一手拽過宋忱川的手,將陶塤塞在了他的手上,“給你就給你,反正我一猜,這東西肯定不是給我的,是爹專門為你尋的。再說我也沒有想要這陶塤,我就想看看。作為交換,你也看看我的鳥籠吧。”
“不過你我兄弟二人,何必見外?”
說著又將宋忱川手里的鳥籠給拿了過來,滿臉笑容,“我還是喜歡金光燦燦的東西,看著就富貴。”
長公主心里涌現一陣陣愧意,想要給宋忱川解釋幾句,就見他已經垂頭捧著陶塤了。
會哭的孩子有糖吃,這話一點兒都沒有假,大的自小就會撒嬌賣萌,從小到大處處要人操心。小的少年老成,萬事不需要她操心,又聰明好學。
長公主在大的宋沛年身上付出更多,注入的母愛更多,最后已經習慣性偏向他了。
此刻,長公主突然意識到自己是真的偏心。
摟住宋忱川的肩膀,喃喃道,“娘對不住你。”
沒來由地一句話,讓兄弟二人都怔住了,宋沛年見長公主臉上的愧疚與悲傷,嘟囔道,“娘你有啥對不住我的?你以后一碗水端平不就是了。”
還沒有升起來的溫情瞬間就被宋沛年給打破,長公主忍不住給了宋沛年背后一巴掌,“就你話多!”
宋沛年被打的跳了起來,“難道不是嗎?你對我的要求是只要活著就好,但是宋忱川就不一樣了,吃穿用度哪樣不是你仔細準備挑選的?宋忱川一個表情不對,你就想半天是咋回事,我表情全擺在臉上,你都裝作沒有看見。宋忱川多放一個屁,你都擔心他是不是今天吃壞肚子了...”
這邊宋沛年嘴巴叭叭個不停,那邊宋忱川突然握住長公主的手,抬頭看她,“娘,大哥好吵。”
長公主紅著眼回握住宋忱川的手,只見宋忱川澄澈的眼眸里皆倒映著她的臉,她笑著道。“好,娘現在就去教訓你大哥。”
宋沛年不設防,背后又輕挨了一巴掌,他倒在椅子上,趴在一旁的高桌上,生無可戀,“本來就偏心啊,我小時候不吃飯娘你說餓著,宋忱川說不吃飯,你擔心地三天吃不下飯。什么菜宋忱川多吃一口,那道菜就要在桌子上擺一個月。說真的,那道糖醋鯉魚連著上了兩個月,我都看吐了,聞到那個味我就不舒服,我一聞就知道是府里哪個廚子做的...”
其實在宋沛年眼里,長公主對宋忱川的母愛不比對他少,生活方方面面都體現出長公主對宋忱川潤物細無聲的母愛。
宋忱川是個低需求孩子,每次長公主詢問他如何,他都只會說無礙。
反之宋沛年就不一樣了,有需求就會說出來,長公主又會滿足,一來二去,母子二人當然關系更加親密。
一個只會做不會表達,一個完全不表達。
宋沛年希望對面的母子二人都可以意識到這愛,他真的不想要再看這別扭的母子二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