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解梁釋二孫子這些年的事跡之后,宋沛年總算知道為什么梁釋受不了而暈倒了。
雖然才三歲,但這些年的‘光榮事跡’可一點兒不少。
包括但不限于扯了他奶價值千金的蘭草,火燒他爹娘的院子,砸爛歷宗帝御賜給他爺的硯臺,撕碎他哥熬夜做的功課,前些日子又偷偷溜出府被人販子給拐了,最后脫身還是他一把火點燃了人販子的老巢
看著小小的一個,但就沒有人能將他給‘擒’住的。
此時此刻他頂著一張不服氣的小臉,眼珠子先是直溜溜盯著宋沛年,又時不時滴溜溜轉著,若是熟悉他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小子沒有憋好屁。
聽聞太醫稟告梁釋無礙,現已酣然入睡,宋沛年這才起身準備回宮。
在經過面前這小孩時,宋沛年駐足,淡淡問道,“你平日喜歡做些什么?”
小孩仰著頭,雙手抱胸,一臉桀驁,“我喜歡爬樹,最高的樹我都爬過。”
宋沛年點頭,很好,一個天生精力旺盛且膽大的小孩,這不是作戰或是出海的天選苗子嗎?
又叮囑了梁家好好照看梁釋,宋沛年這才出府回宮。
回到宮,宋沛年要處理的事情還排著隊等他呢。
先是農桑司的上報道,魚苗培育較為成功,現已重新造池,觀察后續生長狀況。
宋沛年批了一個‘閱’字,接著通過口諭傳話下去,“擇優去劣,不必為了存活率一股腦就將魚苗倒入新塘子。”
接著又是新帝開恩科之事,禮部的人已經將章程給拿出來了,宋沛年看了之后,又提言,時間再推遲十天左右。
現如今交通受限,先將政令發下去就需耗費一月左右,全國學子趕往京城又需耗費一段時日,這中間幾乎沒有空隙而言,多留幾日的空余,于那些外地的學子一個萬全準備。
除此之外,宋沛年又看了各地人口上報的折子,人丁稅猛減,孩子是一個接著一個的生。
作為統治者而言,對此肯定是喜聞樂見的,有了人,意味著各類勞動力豐富,未來的市場也更大,應對各類風險的能力也增強。
最后,零零散散地又處理了好幾本折子,今兒個一天才算是結束。
歸安一年,新帝開恩科。
各地的學子紛紛都往京城趕來,當踏入城門的那一刻,繁華的氣息撲面而來。
周濟昂背著小包裹,他的父親背著大包裹,父子二人滿是泥濘的鞋子踩在了京城的青石地板上,莫名感到了局促。
周父仰頭打量周圍林立的商鋪,幾乎每處窗戶都貼了他在大戶人家才見過的琉璃窗,明亮干凈,陽光折射下去,打出一道道光的漣漪。
四周的小攤也都是干干凈凈的,地上不見一絲臟污,叫賣聲絡繹不絕。
百姓們各個精神面貌頗好,滿懷希望,絲毫不見頹氣。
忍不住對著一旁的周濟昂說道,“兒子,你看那兒,一整面墻都是琉璃,還有那兒的琉璃窗戶竟然是雕花的,街道也是這么干凈,百姓大多都是面色紅潤,連個乞兒都沒有,不愧是天子腳下。”
周濟昂也是初次來京城,看著四周華景,不自覺點頭回復周父。
世人皆道當今天子文韜武略頗有大才,如今踏入天子腳下,才算是有了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