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深吸一口氣,平復好心情,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到床上的罐罐睡得滿頭大汗,便用他的小手帕給他擦了擦臉上的汗,又拿起一旁的塑料扇子給他打風。
一道道淡淡的微風吹來,睡得正熟的罐罐,緊緊蹙起的小眉毛不自覺松開。
阮念恩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這一幕,她抿了抿嘴,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語氣,盡量顯得不這么生硬,“飯好了,你將桌子收拾一下,吃飯了。”
宋沛年聞言,‘嗯’了一聲,將桌子上的雜物歸攏好,放置在桌尾。
他們租住的小單間有十來平米,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張衣柜,幾張板凳,其余的也就空無一物了。
但雜七雜八的堆積起來,整個空間顯的狹小而又擁擠。
中午的午餐,一道清蒸魚,一道糖醋排骨,還有一道清炒時蔬。
阮念恩將菜給擺好之后,就將床上的罐罐抱了起來,手掌擦擦了罐罐額的汗,溫聲道,“起來吃飯飯了,等吃了飯飯再睡好不好?媽媽今天中午做的菜菜全都是你喜歡吃的。”
宋沛年大馬金刀坐在一旁,阮念恩母子兩又坐在一旁,罐罐頂著一張紅撲撲的小臉,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憋著,很是委屈的樣子。
等阮念恩一問他還有哪兒不舒服嗎,小家伙一頭就栽進了阮念恩的懷里,奶聲奶氣道,“這里痛痛,這里也痛痛。”
小短手先指他的小腦袋,又指向了他的喉嚨。
阮念恩瞥了一眼吃的正香的宋沛年,沒好氣道,“你以后不要當著罐罐抽煙了,罐罐這么小,醫生說不能吸你的二手煙。”
宋沛年吃的頭都不抬,嘴里塞滿飯,甕聲甕氣道,“男娃兒皮糙肉厚的,哪有這么嬌弱?”
阮念恩很是不滿,嗆聲道,“那你看看他現在幾歲?剛過了三歲的生日還不到三歲半,用以前的話來說,都還沒有立起來,你是他親爹嗎?”
宋沛年將嘴里的飯給咽了下去,隨意道,“我是不是他親爹,這得問你吧。”
阮念恩被這話砸得頭暈眼花,深吸一口氣,從宋沛年手中將碗筷奪了過去,“你別吃了你。”
阮念恩突然站起來,身子撞到了桌邊,菜盤里的湯汁一個晃動灑到了桌子上,一片狼藉。
宋沛年還沒來得及反應,坐在專屬高凳上的罐罐突然發出哭叫聲,聲音嘶啞尖銳。
父母之間的爭吵,時時刻刻都影響著孩子。
阮念恩將罐罐給抱了起來,小聲哄著,再次自責在孩子前面發泄情緒。
宋沛年見手上被濺到了湯汁,起身去外面的廚房洗手,洗完手,隨手帶進來一張抹布,擦著桌子上的湯汁。
邊擦桌子,邊小聲嘀咕,“一句玩笑話,你反應這么大。”
阮念恩扭過身子,雙眼通紅,她也知道自己有些過激,可情緒上頭,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逃不出李家和阮家帶給她的噩夢,那頭怪獸不自覺就會涌出來,吞噬著她。
輕聲哄著罐罐,等孩子情緒穩定了,又才將他放在凳子上,小心翼翼給他剃魚刺。
母子二人還在吃飯,宋沛年已經吃完了,坐在門口的通風處,不停抱怨,“這天也太熱了,一動就出汗,吃個飯就像是洗了個澡。”
見阮念恩不搭理他,拿過一旁的扇子,給對面的娘倆打風,“媳婦兒,你說買個電風扇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