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生存本能,讓阮念恩總結出了對待宋沛年的經驗,那就是他不吃硬只吃軟,自己從前怎么就沒有想到呢,光顧著發火生氣了,也沒想過說兩句軟話。
飯后,等宋沛年沖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擦干了頭發,夫妻倆就帶著罐罐去派出所領包了。
所里,宋沛年說明了來意,那小警察就出現了,手上還拎著那個包。
小警察已經審過那搶劫犯,知道了事情的起因,忍不住教育道,“以后不可以這么粗心大意了,個人錢財要隨時保管好,這次是運氣好,追了回來,下次說不定就沒這么好運了,現在的小偷們膽子大的很...”
阮念恩默默低頭聽訓,不斷應好,“嗯嗯嗯,我知道了...”
之后又讓阮念恩簽字,就可以領包走人了。
簽字的時候,一旁的幾個老警察還有年輕的警察紛紛湊到了小警察面前,小聲說著,“你小子不錯嘛,一來就抓了個搶劫犯,真給劉局長臉...”
宋沛年默然,果然,這個時期的體制內,一塊板磚掉下去都有可能砸到兩個有關系的。
夫妻倆道了謝,這才走出了派出所,一邊走著,阮念恩一副大仇得報的樣子說道,“那個搶劫犯我還認得呢,之前和一群人想要來白吃。這我哪能干?直接抄起家伙就讓他們滾...”
宋沛年聽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吸了吸鼻子,問道,“你賣個盒飯,還有這么多麻煩啊。”
“可不是,你以為擺攤是這么好擺的啊,這些混混也就算了,有些顧客比混混還難纏,偷拿饅頭的,偷摸不給錢的...還有另外兩家賣盒飯的,見我一個女人家就想欺負我...”
以往宋沛年從不問她這些,她說兩句,他就有些不耐煩,今天他主動提起,阮念恩終于有了一個可以訴說的對象,話匣子忍不住就往外面倒。
宋沛年扯住阮念恩的袖子,兩人的步伐頓住,阮念恩疑惑道,“怎么了?”
接過阮念恩懷里的罐罐,讓她拿二十塊錢給他。
阮念恩覺得二十塊錢有點多,有些舍不得,“你是想要買什么嗎?不能抽煙的,罐罐呼吸道...”
宋沛年出聲解釋道,“不是買煙,買以后那些混混什么的,都不敢欺負你。”
阮念恩有些不解,“你以后要和我一起出攤?”
宋沛年搖頭,阮念恩見狀有些泄氣,嘀咕道,“那你想干什么?”
繼續攤手要錢,“先給我錢。”
阮念恩從包里掏出錢拍在了宋沛年的手里,“給你行了吧。”
真是的,剛以為他性子轉了一點點,扭頭又是這樣。
不過阮念恩非得知道宋沛年拿錢要去干什么,于是宋沛年帶著她和罐罐跑了幾家裁縫店,最后終于知道了他要干什么。
他要做一面錦旗出來,給那個小警察的,等裁縫將錦旗做好,阮念恩以為他要將錦旗給小警察送過去。
哪想到他直接寄到了市派出所去了。
阮念恩問他為什么,宋沛年也不說,氣得阮念恩晚上做紅燒豬腳的時候多放了一勺糖。
等將菜端在了桌子上,見宋沛年手里拿著一本有些眼熟,但十分破舊的書翻著看,嘴里還神神叨叨的,罐罐在一旁也聽得津津有味。
連忙將孩子拉了過來,“你給罐罐講什么呢?”
宋沛年像個勝算子似的,捏了捏手指,嘖了一聲,“桌子放這兒不好,影響風水。”
阮念恩冷笑道,“巴掌大一個地方還講風水?搞笑。”
宋沛年搖搖頭,嘆氣道,“你是個俗人,你不懂。”
阮念恩夾起一塊豬蹄塞到了宋沛年的嘴里,“吃你的吧。”
宋沛年嚼著豬蹄,立馬忘記了什么‘風水’,嚼嚼嚼,含糊道,“好吃。”
阮念恩甩了甩頭發,對這個稱贊很是受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