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荀假一過,宋沛年又到了去學堂的日子。
一大早起床洗漱過后,宋沛年便雙眼無神坐在飯桌前喝著米粥,剛喝了兩口,余光中就看到宋父朝他走了過來。
宋沛年放下碗,一個‘爹’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他嚇得夠嗆。
只見宋父一臉憔悴,面色嘴唇皆是一副蒼白的樣子,雙頰都感覺凹進去了,雙眼下還掛著濃濃的黑眼圈。
將嘴里的粥咽下,問道,“爹,你昨晚去偷牛了啊?”
宋父感覺自己身子都是飄著的,慢悠悠晃了晃手,示意不是的,然后就拿著他的粥碗,大口大口開始喝著。
他真的老了,現在熬一會兒夜就感覺快要散架了,想當年考童生試的時候,學一個通宵都不帶累的,第二天起來渾身牛勁,感覺還可以擔幾挑水回家。
外面,吳翠花調侃地看了一眼黃有慧,喲,沒有想到,這老大兩口子還挺能折騰的。
黃有慧被看得莫名其妙,還沒有反應過來,宋老太就走了過來,面色尷尬說道,“老大媳婦,你個老大這都兩個娃,那方面...”
后面的話宋老太說不出口,擺擺手就走開了。
按理說老大還沒有上年紀吧,怎么就感覺不行了,要不要去藥館抓幾副藥回來,可她一個當娘的也不好管兒子兒媳婦房里的事兒。
可是不管的話,兒媳婦不滿意兒子,老大那房多半又有的鬧,萬一鬧到最后兩口子和離了怎么辦,家里銀子可都是給大孫子科考用的,可沒那個閑錢再給老大娶個媳婦兒
算了,一會兒她去市場上看看有沒有獵戶賣鹿血的。
唉,真是惱火。
“哎,娘,不是,你說什么啊...”
黃有慧伸手挽留宋老太,這都什么和什么啊,這宋老大自個兒熬夜關她什么事兒啊。
另一邊,宋沛年終于喝完了碗里的粥,下桌的時候拍拍宋父的肩膀,“爹,你還是多注意身體。”
說完就轉身離去,只留宋父坐在原地捧著碗,茫然點頭。
宋沛年上學的學堂相對而言離宋家還是挺近的,步行小半個時辰就到了,方向是朝著京城內城那邊靠近的。
到的時候,班里的人也才來了大半。
宋沛年默默走了進去,坐在他的位置上將書和筆墨等拿了出來,抬眼一瞟,來回掃視了一圈,大致就可以確定小小的一個班就分了好幾個群體。
有家中貧寒的,不浪費一分一秒,低頭隔絕外音,看著手中的已經卷邊的書。
當然也不乏家中略有小權小財的小群體,或是一些大家族里的邊緣子弟,一群人聚在一起開始高談闊論,說著這三天的所見所聞,或是參加了什么詩會,或是出門游玩了什么
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中庸’者,家中既不算貧寒,當然也算不上有錢有權,大多和原主的家境差不多。
一部分,默默和寒門學子一樣,在班里當個隱形人,干自個兒的事。
另一部分,一直試圖加入那群子弟的隊伍之中,可這是古代,有人的地方就有階級,那些小團體不是這么好加入的,加入不了就只能捧那些子弟的臭腳,當跟班小弟了。
之前,原主也在捧臭腳的行列中,不過那時候的原主還要點兒臉面,沒有明晃晃的捧,而是暗戳戳的拍馬屁。
此刻,宋沛年安安靜靜坐在那兒,或是因為之前存在感就不太強的原因,倒也沒有引起那群人的注意,宋沛年也樂得清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