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慢悠悠晃到了院外,就見在巷子不遠處的空地處,平日里巷子里的婦人們最愛在此處閑話家常,此刻正停著一輛馬車。
還沒有走近,一位年輕的男子就朝他靠近,迎面而來的男子穿著一身讀書人的長袍,很是斯文儒雅的模樣,見到宋沛年微微頷首以問好。
宋沛年同樣回了一禮,確認了他就是五郎口中要找他的人,露出很是禮貌的微笑,“請問這位公子找在下何事?”
對面的年輕男子微微一笑,說道,“不是在下找你,而是我家好友找你。”
宋沛年有些疑惑,目光順著年輕男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想來那人還坐在馬車里。
年輕男子又將宋沛年引了過去,又將敲了敲馬車的木框,低聲道,“阿潤。”
宋沛年也正在不著痕跡打量著這輛馬車,看著普普通通的,沒有什么新奇的,不過那馬夫,一瞥就看出是個練家子,隨著他靠近馬車,戒備值也拉到了最高,宋沛年對此假裝沒有察覺。
馬車前面的帷裳被打開,露出一張更年輕的臉,十八九歲的年紀,一眼望去就可看出是個養尊處優的少年郎君。
他打量了宋沛年一眼,對著宋沛年露出了一個和善的微笑。
宋沛年也回之一笑,問道,“不知這位公子找在下有何事?”
馬車里的少年郎對著宋沛年招招手,示意他湊近一點,宋沛年微微挪了一點點步子,便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可以說了。
那人湊了過來,小聲道,“你就是真正的黑鶴公子吧,我是你的書迷。”
看著宋沛年震驚的眼神,還自我介紹道,“我姓魏,單名一個潤字。”
說著還給宋沛年介紹起了剛剛那位帶他過來的年輕男人,“這位是我的好友,也是我的同窗,周妄。這位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的護衛,李鐵。”
宋沛年這才慢慢緩過神來,所以他在不知不覺中,就這么和他的讀者面對面了?
想到自己講的那些口水爽文,莫名腳趾有些抓地,差點當場就可以摳出一棟二進的院子了。
之前也有收到過書局代給他的讀者的信,一半是表明很喜歡他的故事,覺得很有趣,想要結交一二。
另一半當然就是罵他的了,說他是文人的恥辱,為了銀子臉都不要了,寫一些違背綱常倫理的玩意兒。
宋沛年一般有時間的時候,都會回復幾封那些喜歡他故事的讀者的信,等到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隨機選幾封辱罵他的信,然后反罵回去。
不過回信和讀者面對面,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心境,感覺自己臉上的面具都被掀下來了
也不承認自己便是那黑鶴,而是同樣笑著介紹自己,“我姓宋,名沛年。”
魏潤笑著繼續道,“我真的是太喜歡你的故事了,所以才忍不住想與你見上一面,請見諒。”
宋沛年尷尬地笑笑,人都到他面前了,他能如何,再說這個人有能力調查出他才是那個幕后的創作者,想來家中也是有背景的。
魏潤看著一副和善笑嘻嘻的模樣,可自小的生長環境讓他一眼就看出了宋沛年的抗拒,從馬車里拿出了送給宋沛年的禮物,笑著道,“微薄心意,不足掛齒,請先生收下。”
不知里面是何物,但是單看外面的錦盒,都可看出它的不凡。
宋沛年擺手拒絕,“公子不必這般客氣,我定不能收書迷的禮物。”
“不過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文房四寶,公子收下便是。”
魏潤執意要給,宋沛年執意要拒絕,最后還是魏潤看宋沛年真的一心拒絕,才將錦盒收了回去。
兩人一番推辭過后,距離感倒是拉近了一點點。
魏潤又從馬車里拿出了三本宋沛年的故事集,笑著道,“先生能否幫我簽個名?”
還補充道,“一本我自己收藏保留,一本送給我的祖母,一本送給我的母親。”
宋沛年也是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將簽售會開到家門口,接過書,剛想開口說沒有筆墨,那邊的魏潤又遞過來了。
一一簽好,遞給魏潤,魏潤喜滋滋接過。
宋沛年明顯不想交流過多,于是簽完字,場面又陷入了尷尬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