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荀假這些日子,宋沛年親自上陣,時時刻刻都在奮筆疾書,遣詞造句之間,都以最大程度氣暈那些詛咒他的。
但是對于那些暗自喜歡他故事的人來說,絕對能最大程度爽到,因為主角所作所為,其實換做正常普通人來說,都會這么做的,宋沛年不過是將主角的行為放大的而已。
一連寫了兩日,宋沛年還沒有寫完,依舊全身心投入其中。
這天下午,宋老太敲響了宋沛年的窗,吩咐道,“今兒個你爺上值的時候,身子就不舒服,我勸他休息一天,他也不聽,你一會兒去衙門口接你爺看看他咋樣了,要還是不舒服,就將你爺給送到醫館去。”
隨即還嘟噥道,“老都老了,還是不省心。”
宋沛年聽到這話,放下手中的毛筆,立馬回道,“好,我現在就去。”
說著,隨意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門了。
宋沛年在京兆府的門口等了好一會兒,門口陸陸續續出來了好多個衙役,但仍舊不見宋老頭的身影,而此時天都快要黑了。
宋沛年看看天色,早就過了下值的時間,往常這個時候宋老頭應該都到家了。
朝著守衛走去,表明身份,又塞了一小塊銀子,麻煩他傳兩句話給宋老頭。
守衛不為所動,宋沛年又塞了一塊小銀子,這才慢悠悠走了進去。
過了好一會兒,那守衛才出來,說道,“你家老太爺好像和誰起了爭執,正在推搡中呢。”
宋沛年聽到這話就想要進去,守衛出手阻攔,宋沛年又塞了一塊大的,守衛才放下了手,給了一旁另一個守衛一個眼神,這才放下手中的長矛,還不經意間給宋沛年指明了方向。
急匆匆趕了過去,遠遠就看見那邊圍了一群人,宋沛年撥開人群,就見宋老頭被推倒在地,還被小廝裝扮的年輕人指著鼻子罵。
“你個老不死的,要不是你不小心撞到了我,我會摔倒?然后還將手上的硯臺給摔碎了?你可知那可是端硯,幾百兩銀子都買不到一方!就你摔的那個,價值千金,把你賣了都賠不起!”
“你最好是老老實實賠錢,要不然的話,哼!”
在那小廝咒罵之際,宋沛年將倒在地上的宋老頭給扶了起來,拍打著他身上的雪漬。
就在宋沛年拍打之際,對面的小廝突然推搡了宋沛年一把,“你是他的誰,看你是個讀書人的模樣,應該知道端硯有多貴吧,你家這老爺子不小心摔碎了...”
那小廝還沒有說完,倚靠在宋沛年身上的宋老頭突然放聲嘶喊,“我沒有!我都沒有碰到你!怎么摔碎?!你簡直就是無恥,訛人!”
“哼,你說沒有就沒有?不是你摔碎的我能找你?我家大人可是典書,其父乃吏部尚書,你個賤役,自個兒掂量吧!”
宋老頭聽到這話,又啞了聲音,眼里也有了淚痕,這架勢是訛上他了,價值千金的東西,如何賠?
俗話說,宰相門前七品官,他一個小小的衙門打雜的,如何斗?
再者,當主子的不信自個兒奴才,難道還信他一個外人?
宋老頭閉上了眼睛,賠不起,只有拿命賠了。
小心了一輩子,臨老了,被算計上了。
宋沛年看著地上的摔成幾塊的硯臺,又看腳下凌亂的腳步,在雪地里格外明顯,輕聲問宋老頭,“爺,這硯臺是在哪兒摔碎的?”
宋老頭此時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讓宋沛年走,他萬不可卷入這場是非中,于是直起身子,推了宋沛年一把,“你先回去。”
宋沛年抓住宋老頭的手,直視他的眼睛,“爺,告訴我,這硯臺是在哪兒摔碎的?”
宋沛年的眼神十分堅定,且讓人信服。
宋老頭的手不自覺就指向不遠處,宋沛年看向那側,又看向一直很囂張的小廝,冷聲道,“報官吧。”
小廝都吃定宋老頭了,聽到‘報官’二字很是錯愕,“報官?”
“對,報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