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過了院試,宋家沒一個不高興的。
每天都像是撿了錢一樣,無論是誰,宋家的人都有一張好臉色給對方,有時候宋老太還有三個兒媳一起出門去買菜,買著買著就開始咧著個大嘴笑,將賣菜的商販都嚇的不輕。
商販一邊偷瞧宋老太她們,一邊忍不住嘀咕,要不自個兒給這家子算便宜一點兒得了,好像這家子腦子都不太好啊。
等拿到多幾文錢的菜錢時,商販更加確定了,好像腦子真的不好啊。
最愛笑的還是黃有慧和宋老太,兩婆媳天天都在笑,嘴就沒有閉上過,黃有慧下巴都笑脫臼了。
在從娘家回來的那一天。
黃有慧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這么暢快過,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原來她嫂子是會笑的啊,她幾個侄子也是會溫聲細語喊姑姑的啊,她老爹對她也露得出慈愛的笑啊,就像對兒子一樣。
不知為何,以往積壓在心中的一口郁氣莫名其妙就消散了。
黃有慧親爹還說以后會幫襯她家大郎,不過被黃有慧給幾句話繞回去了,她這不是在給她家大郎添負擔嗎。
可若是娘家以后真需要大郎拉一把的,黃有慧也不會拒絕,畢竟這些年從娘家薅了不少的筆墨紙硯。
在娘家笑了一天,結果就是下巴給笑脫臼了,也就是大夫說不能每天都咧個大嘴了,要不然黃有慧還要繼續笑。
由于黃有慧笑脫臼這事兒宋老太覺得太丟人丟份了,便從黃有慧那兒吸取經驗教訓,不再咧個大嘴笑了,而是學著富貴人家的老太太,拿個手絹捂嘴輕笑,笑聲也要有規律有節奏。
為此,宋老太還總結了一套經驗出來,不能一直發出笑聲,笑的要有層次,笑兩聲就要斷下來,笑聲要從胸腔發出來。
剛回到家就聽到這笑聲的宋沛年:
他宋家不會要請個高人來看看吧。
宋老太這富貴人家的笑聲實在太過于詭異,但是宋家沒一個敢開口告訴宋老太的。
宋家人攛掇宋老太最愛的好大孫去,宋沛年拒絕,人老太太想笑就笑吧,高興就好。
宋老太自己也不覺得自己的笑聲詭異,反而笑的越發頻繁了。
好在后面這笑聲進化了不少,聽著正常了不少。
當然,也有可能是他們都聽習慣了。
院試一過,宋沛年也要去新的書院讀書了,準備之后的鄉試。
這天,家里的孩子荀假在家,被壓著練字的練字,刺繡的刺繡。
宋沛年也在家收拾自個兒的書房,整理之前的筆記,將弄出來的一堆資料全都給了五郎還有七郎。
學吧,學吧,正是該學習的好年紀,宋沛年早就看不慣他們在他學習的時候天天晃著個腦袋四處游玩了。
學習的痛苦,不能讓他一個人嘗。
宋家,以后每一個孩子都必須立起來,休想跟在他的背后當螞蝗。
不說五郎和七郎是如何苦著一張臉的,反正吳翠花是別提有多高興了,面對黃有慧的‘挑釁’時,自動讓了她三句。
三句過后,才進入正式的廝殺。
而在宋沛年出院子找東西的時候,吳翠花她又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笑著拿著他要找的東西,遞給了他,“大郎,你要找鑿子是不是,這兒呢。”
宋沛年從來沒在吳翠花臉上看到這么慈愛的微笑,就算是面對七郎都沒有,還有聲音輕柔到他以為自個兒耳朵出了問題。
吳翠花不覺得,又繼續道,“只要一個鑿子啊,其他的工具要不要啊,我一遍兒給你拿來。”
宋沛年摸了摸胳膊,忍不住往后退一步,“三嬸,你今兒個撿錢了?”
吳翠花笑著揮了揮手,“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