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宋沛年卻告訴他,他手中有了一個大宅子。
宋老頭聽了一遍又一遍,仍然感覺就像是在夢里一般,“宅子?別人送給你的?是你在做夢還是我在做夢?”
宋沛年笑著道,“咱倆都沒有在做夢。”
接著,便美化了他和魏潤之間的關系,沒有透露出魏潤的真實身份,但是透露出,他幫了魏潤一個很大的忙。
宋老頭沒有去想那個宅子,而是問道,“什么忙值得給你這么大一個宅子?別不是讓你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
“哎喲,爺你想哪兒去了,我現在再怎么說也是一個吃皇糧的秀才了,值當去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兒嗎?這不是斷自個兒的后路嗎?”
宋老頭忍不住點頭,想想也是,他這孫子就不是個傻的,臉上看著溫溫和和的,心眼子就像那篩子似的,咋可能為了眼前的利益,害了自個兒一輩子。
于是,便猶豫開口,“那宅子,你打算如何?”
宋沛年直言道,“我如何打算?當然是想住大宅子了唄,可是讓我或是我們大房搬出去也不現實啊,那就咱一家子全都搬過去唄。”
不等宋老頭開口,宋沛年又道,“不過這宅子的歸屬權事先得說好,是我的,無論是誰,都不能打那宅子的主意。”
“這是一定的。”宋老頭吃了一口煙,吐出煙霧,“雖說財帛動人心,還有這人也不可能一輩子一成不變,但是你二叔還有三叔這兩家子的為人你也是知曉的,不會肖想不該他們的。”
宋老頭卻比宋沛年想的更多,“不能讓他們白住,得給你交銀子。”
宋沛年忍不住噗嗤一笑,“爺,這就不必了吧,要是讓我交銀子,我都不會搬了。”
幫著宋老頭拍了怕不小心飛在肩膀上的煙灰,“爺你不是指望著我學有所成后提拔家里其他人,現在咋想著讓他們給我交房費了呢?”
不等宋老頭開口,宋沛年繼續道,“爺,我有一個法子,你聽聽?”
宋老頭點頭,等著宋沛年開口,宋沛年直言道,“以后哪怕宋家分家了,爺你和我奶肯定是跟著我爹的,那么你們依然會和我們住在那大宅子。”
“那是不是等以后分家了,二叔和三叔他們就要搬出去,與其將現在這個宅子分成兩半,讓他們一人一半,倒不如讓他們再努努力,你和奶再幫襯他們一點點,我們大房也再幫襯一點兒,再買一座宅子?”
“到時候我們宋家也算是真的在京城立足了。”
宋老頭側頭過來,想要說些什么,但是被宋沛年給止住他的話頭了,宋沛年繼續說道,“爺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大房吃虧了?以后這宅子沒有我們的份,我們說不定還要倒貼點兒出去買新宅子。可是爺,這么多年,我從小入學堂讀書,也多虧了二叔和三叔。”
“二叔和三叔從未說過一個‘不’字,二嬸背地里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是明面上從未表達過不滿,也未給我使過什么絆子。還有三嬸,之前可能頗有意見,但也只是嘴上說說,從未干出什么傷害我讀書的事兒,君子論跡不論心,三嬸也是個好人。”
宋家也算是個大家庭了,每一個人的性格都是不一樣的,但是他們的底色,卻都是很好的人。
宋老頭拍了拍宋沛年的手,看著面前的孫子,他的孫子,好像真的長大了。
宋沛年摸著自己的心口,鄭重道,“他們對我的好,我都記得的。”
說到煽情處,氣氛好像變得沉重起來了,宋沛年又笑著打趣道,“我以后說不定是要當大官的,這家務事兒可不能拖我的后腿,免得御史攻擊我不顧念親情,自個兒一家子住的好,供養我讀書的二叔三叔兩家卻住的狹窄逼人。”
又忍不住繼續道,“再說了,以后這官場這么大,我單打獨斗可不行,也得要家里兄弟的幫襯,咱宋家一大家子可不能因為一點兒蠅頭小利就走散了。”
宋老頭心里的大石頭終于落下去了,也被宋沛年說服了。
對啊,一家子不就是相互幫襯的嗎?一個家族的興盛不就是互相攙扶著起家的嗎?
前十幾年老二老三家的供老大家的孩子讀書,老大家起來了,怎么就不能拉扯拉扯后面的兩個弟弟。
他又何必糾結于哪個孩子吃了虧。
收拾好心情,迫不及待就將這事兒給說出去了。
他們宋家,要換大宅子了!
雖然,也只是擁有暫時的居住權,但那也是住大宅子啊!
每個孩子都擁有自己房間的大宅子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