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是看明白了,這老二是真的翻臉不認人了,中午連爹娘還有老大都下得去手,對她下手那不是輕輕松松?
狠狠瞪了他一眼,咬牙道,“等著。”
這才轉身小跑著朝家里去。
宋沛年緩步走到街邊,找了一根電線桿斜靠著,也沒有手表,便看著來往的人群默數著時間。
等數到二十三分鐘的時候,宋大姐終于出現了,將用帕子包著的兩個小黃魚甩給了宋沛年,“給你。”
宋沛年緩緩打開帕子,慢條斯理檢查里面的小黃魚,確認無誤后這才收下。
一句話都不打算多說就轉身離開。
哪想到這舉動又激怒了宋大姐,追著他罵道,“我現在算是徹底看清你了,怪不得爸媽這么多孩子,獨獨不喜歡你,你這不顧親情的人就不值得被喜歡...”
“這東西還給你,我們姐弟間也算是兩清了,以后老死不相往來!”
宋沛年聽到這,頓住腳下的步子,側過身子,“我求之不得!”
若不是真的打算和她再也不來往了,宋沛年今天也不會搞這一出,他實在不想以后和宋家‘打仗’的時候,她時不時出現一下,用道德綁架他,又用溫情感化他,惡心的很。
見宋大姐面上有一瞬間的怔愣,宋沛年再度開口,“當初宋老大偷我工作的時候,你也是知道的吧,宋老大許了你好處,所以你不但也瞞著我,還幫他給爸媽說話,是吧。”
最后那個‘是吧’,宋沛年用了肯定的語氣,看著宋大姐面上出現的那一絲慌亂,宋沛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大步離去。
宋大姐看著宋沛年的背影,又是恨又是氣,重重跺了一下腳也就走了。
宋沛年拿著小黃魚直接去了銀行,用市場價直接出售,拿到錢馬不停蹄就去了公交站,公交駛向火車站。
其實在黑市出售,這兩條小黃魚會賣出更高的價,但是宋沛年懶得折騰,浪費時間,現在第一要務是將孩子接回來。
到了火車站之后,宋沛年買了最早去往治市那邊的車票。
順市五莊村。
剛剛顯懷的女人摸著自己的肚子,又小心翼翼坐下,看見不遠處瘦削的小男孩有氣無力地抬起豬食桶往豬欄里倒豬食,很是不高興吼道,“狗蛋,你個小野種沒吃早飯吧,動作這么慢,今天的活兒要什么時候才能做完?”
被喊狗蛋的小男孩小臉又黑又紅,黑是蹭到的鍋灰,紅是寒冬穿的過于單薄被凍傷的。
腳下的鞋快要將五個腳趾露在外面,寬大的衣袍套在他的身上像是一個巨大的麻袋。
此刻聽到背后傳來的責罵,身子止不住顫抖,用力舉起手上的豬食桶,就想要往里面倒。
可他畢竟才三歲,力氣也就這么大,早上也只喝了一碗稀湯,一個不受力,豬食桶就砸在他的身上,里面的豬食倒了他一身。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背后就傳來了尖叫聲,“你個小雜種干什么呢?這么簡單的活兒都干不好,我養你有什么用?你說有什么用?老娘養條狗都比你有用...”
緊隨而來的是耳朵被用力拽著,力氣大到都可以將他提起。
很痛,但是不敢出聲,因為他知道,只要他發出吃痛聲,隨即而來的只會是更加用力的暴打。
女人見面前的小孩咬著唇,一言不發,瞬間覺得沒勁,松開拽他耳朵的手,將他推倒在地,惡狠狠道,“滾出去給我打豬草,要是今天你不割夠兩背簍的豬草,老娘將你吊起來打。”
小男孩捶著頭,忍住身上的惡臭,麻木地背起一旁能裝下五個他的背簍,朝門外走去。
剛走出門碰到了隔壁鄰居的小媳婦,那小媳婦一臉同情地看著他,剛想說幾句,就被背后的婆婆給扯走了,“你可別管那家的事,他家的事兒不是這么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