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一滴一滴往宋沛年眼里掉,他不停地眨眼,試圖讓汗水換個方向。
農民和底層工人永遠是最苦的,這話一點假都沒有。
終于再扒了不知道是多少個玉米之后,宋沛年順勢倒在一大堆玉米桿上,連連擺手,“不行了,不行了,我真的要累死了。”
宋苦夏看著自己已經扒了五大籮筐,他才扒了兩籮筐就在喊累,順著宋沛年的方向繼續扒,等走近了直接上去給了他一腳,“快點兒起來,你看看你才扒了多少?”
宋沛年縮了縮被踢到的腳,然后給自己換了一個方向,轉到另一旁繼續躺,有氣無力道,“不行啦,我真的好累啊,你讓我歇歇呢。”
宋苦夏打心里就覺得宋沛年這臭小子是裝的,直接上手將他給拽了起來,又將地上的空籮筐踢到他的面前,“別給我裝,將這籮筐扒滿了再說。”
宋沛年卻越來越不耐煩,直接甩開宋苦夏的手,“哎呀你煩不煩啊,我都說我累了你聽不到啊,你要是喜歡干你就多干點兒啊。”
宋苦夏冷笑,“喜歡干?你覺得這片地里有誰喜歡干嗎?誰不是迫不得已在干?”
“你一個一米八多的小伙子干了還沒有半個小時就哭爹喊娘,你覺得合理嗎?合適嗎?”
“咋不合適?”宋沛年繼續為自己辯解,“我早上還沒吃飯呢。”
“那我早上就吃早飯了?我還上了一節課趕回來的呢。”
眼見這邊氣氛越發劍拔弩張,注意到白熱化局勢的宋奶奶第一個上前當和事佬,連忙小跑過來將姐弟二人分開,“哎喲,又在吵什么啊,你們姐弟倆哪天湊在一起不吵吵幾句就不能活了是吧。”
說著又開始吩咐宋沛年,“你回家將三輪車開過來,把地里扒好的玉米往屋拉,我讓你爺和你爸往公路邊上背。”
扭頭又對宋苦夏道,“這日頭怪毒辣的,夏夏要不你回去熬稀飯吧,然后冰箱里還有黃瓜,中午拍個黃瓜就是了,晚上我讓你爺爺給你殺雞。”
宋苦夏抬頭看了一眼手表,才十點半,悶聲道,“等我十一點回去。”
說著不再說什么,轉身繼續扒玉米。
宋苦夏走后,宋奶奶拍了宋沛年腰上一巴掌,教育道,“別沒事兒就和你姐吵架,你姐也是為你好。”
宋沛年心不在焉揮手,“知道了。”
然后便打道回府,準備開三輪車過來拉玉米。
一家子忙到十二點,全都熱的受不了了才收工回家。
午飯是宋苦夏做的,她按照宋奶奶的吩咐熬了一大鍋四季豆稀飯,又涼拌了一個黃瓜。
除此之外,桌子上還有她帶回來的一大盤宰成小塊的鹵雞,一盤鹵豬耳朵,一盤涼拌素菜,一人一大塊的鹵肘子。
宋母見狀又忍不住嘮叨,“你買這些回來干什么?你那工資才幾個錢?”
宋苦夏知道她是為她好,但是他們一家人好像都沒法好好說話,她條件反射就回嘴道,“我買了你吃還不好,吃你的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