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澤聽了也不嫌他身上臟亂,叫人取了一壺茶,端來些肉菜給他吃喝。
一行人吃飽喝足,與周澤告辭,孫安對眾人道:“你等先走,我稍后便到。”
孫安又和周澤低聲的說了會兒話,這才回到自己的職位上去。只是走時深深的看了一眼正埋頭狼吞虎咽的對付桌上菜肴的李二。
。。。
日落西山,聚德樓打烊。
“先去洗漱洗漱,換一身干凈衣服來。”
周澤端坐在圓椅上,叫來李二說道。
李二躬身道:“小的就這般便好,不必洗漱。”
周澤笑了。
“你做了我的護衛,既是要護我周全,自然少不得要跟隨出門,只這般蓬頭垢面像個什么話?我若要害你,又豈會等到現在?在我眼里,你,就是李二,全無別的身份。不過你哪一天想說了,說出來也未嘗不可。”
李二聞言一愣,身子躬的更低。
“小的不明白東家此話的意思。”
“怎么,這里別無他人,你還要裝糊涂不成?那以荷葉水洗臉改變膚色的法子,可不是只有你一人知曉。”周澤似笑非笑道。
李二拳頭緊握,指節啪啪作響。
周澤面色平靜,置若未聞,他既然敢獨自面對這個身份不明的人,自然是有些準備的。哪怕不能收歸己用,也能保證自己性命無憂。
李二看著周澤的反應,好似突然放下了什么,緊握的雙手松開,身子也挺直起來。
“你我非親非故,卻叫那提轄救我,究竟是為了什么?只是因為看出了我會些武藝?難道就不怕我殺了你?”
“不錯,孫兄是受我所托不假,我要救人也不假,不過救的不是你,而是那些對你惡語相向,拳腳相加的人。”
“呵。”
李二冷笑一聲。
“我一人被他們許多人圍毆,何來相救那些乞丐之說?”
“這就牽扯到你第二個問題,被許多人拳打腳踢,卻仍能面色平靜,毫無恐懼慌亂之色,足見你有所依仗。雙手虎口處布滿老繭,想來你的武藝應該不弱。但即便如此,也未見你出手反擊,我料你定是為官府通緝,或是另有顧忌。不過待那些人將你逼到絕境,縱然你不會當街殺人,也絕不會叫他們有什么好的結局。”
周澤頓了頓,瞇起雙眼,身子微微前傾,似是篤定的道:“但你卻并非窮兇極惡之徒,所以我才想要幫你一幫。”
“是否為惡,不過有些人的一句話罷了。”
李二面上露出些許笑容,不過有些嘲諷的意味,也不知是針對自己還是另有他人。
“不過你是不是太過相信自己的判斷了?倘若并非如你所想一般,我要殺你,你可能擋得住?”
周澤搖了搖頭:“再如何推測,總是會有些差錯的。我既然敢獨自與你說這些,自然是有把握不被你所殺。倒是你自己,怕是沒把握在動手之后全身而退吧。”
“閣下已布置下幫手,何必多此一問?屋頂上的那位,何不現身一見?”
周澤嘴角噙著笑,起身拍了拍手,帶著贊賞的眼光看著李二。
“是個聰明人,也不枉我救下你來。孫兄,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