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片刻,但見中年男子打開門來。
此人六尺五六身材,團團一張白臉,三牙細黑胡須,十分腰細膀闊。
“敢問可是金槍手徐寧徐教師?”周澤抱拳道。
徐寧忙是還禮:“在下正是徐寧,請恕徐寧眼拙,不識得尊駕。”
“小可渭州周澤,現在明州營生,這位是我隨身護衛。我有一至交好友,乃是明州提轄官,姓孫名安,到這京中公干。聽聞他與教師你有些來往,因此特來相問。”
徐寧聞言面上帶出笑容來:“原是周瀚海到來,孫提轄時常與我提起閣下,今日一見,果真樣貌不凡。快快進來吃杯茶水。”
見徐寧如此熱情,周澤也不推辭,在其引薦之下便進到徐寧家中。
徐寧這居所乃是公門分派,是以并不甚大,不過也是個兩層小樓。
“兩位請坐,娘子,有貴客到了,沏些茶水來。”徐寧溫聲道。
少時,門后轉出一個年輕女子來,便是徐寧渾家。
徐娘子沏了幾杯茶,擺到桌上,慢聲細語道:“客人請用。”
正說時,只聽那樓上傳來一陣哭聲。徐娘子忙是告罪一聲,轉身回去哄孩子。
徐寧拱手道:“犬子尚且年幼,攪擾了兩位,還望勿怪。”
周澤笑道:“徐教師治家有方,家庭和美,卻是叫人艷羨。”
原本時遷前來盜取徐寧寶甲之時,他家中是有兩個丫鬟的,想來此時還未曾有,因此只見徐娘子去照顧孩子。
徐寧忙道:“不敢,徐寧不過粗莽漢子一個,全賴我這娘子賢淑,操持全家。”說起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來,徐寧面上擋不住的幸福洋溢。
周澤看在眼中,自然能感受的到徐寧這話乃是發自肺腑。
這位金槍手,并無多少爭功奪利之心,性子平和,并不與人結怨。
他這一生中只有兩樣東西最為要緊,一是妻兒,二便是祖傳寶甲賽唐倪。
徐寧本來生活最為和美,卻攤上個為取功勞不惜出賣親近之人的表弟金錢豹子湯隆。
那湯隆父親,便是徐寧的舅舅,因為有一手打鐵的手段,被老鐘經略提拔做了延安府一處知寨。偏生老父亡故之后,湯隆貪賭,連個容身之處也沒有,只能流落江湖。
要知似湯隆這等有祖傳手藝的人,但凡好生混一混,便能繼承父親位置,可他卻是將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由此可見,湯隆流落江湖,只怪他自己,似這等爛泥扶不上墻的親戚,徐寧日后不助他,也是情理之中。
周澤拋開無用的念頭,問道:“敢問徐教師,我那孫安兄長現在何處?”
徐寧道:“孫提轄卻到徐寧一位好友家中切磋武藝去了,兩位若晚來片刻,只怕我也便趕去。如此卻巧,只請兩位與我一同去,便可尋到孫提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