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同樣法師豪宅里面閉門不出,閱覽起加西亞提供的東西。
他沒有立刻嘗試深入理解,而是先簡單建立印象,提取概念。
奧術視角下的身體器官和運作機能,大體上是生物學那一類。
巫術視角下,關心的卻是更加抽象和哲學性的東西。
巫師們認為,身體發膚四肢,心肝脾肺腎,各種情緒情感,社會屬性……
乃至于,靈魂,記憶,存在意義……
這些種種的總和,才是生物,才是人。
構建這一套巫法的巫師從這樣的角度思考:“人”是怎么構成的?
解構“人”這個概念,是否就能重新組裝,從而造就出具有不死屬性的“不死之人”?
基于這種,重新定義亡靈、人偶、傀儡種種概念。
應用于死靈巫術,制造僵尸之類的具體法術,反而都是旁枝末節,不甚重要的東西了。
羅伊自動忽略這些“術”的應用層面,思考巫法本質。
“其實仔細想想,人的生命究竟是怎么構成的呢?
頭發是一個人的本質嗎?皮膚是一個人的本質嗎?心肝脾肺腎和腸子、手腳之類呢?
如果把一個人的頭發剪掉,牙齒拔掉,睪丸摘掉,皮膚剝掉,腸子和心肝脾肺腎換掉……
他還是原來的那個人,還能維持自己的生命嗎?
推而論之,靈魂,記憶,存在意義呢?”
他想到了很多很多。
但是暫時沒有什么答案,有的只是一個又一個疑問。
羅伊可以清晰感受到,自己的知識邊界拓展了。
如果把一個人的認知比作一個圓,那么這個圓的面積擴大,周長也更大。
未知感受是越來越多的。
他產生了更多疑問,也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無知”。
不過,羅伊并沒有任憑自己被這些疑問淹沒,而是理清思路,一點一點的探究關鍵。
“斷發可活,斷指可活,斷臂也可活……
割掉那個……呃,可能會影響內分泌,改變身體機能和性格。
但這些仍然還是清晰的,可觀察可重復的。
一直到割頭換腦,記憶移植,才開始答案模糊。
這個模糊的邊界,可能就是所謂生與死的界限!
「尼克曼夏不死術」,應該也就是在這里下功夫!
至于具體是用什么方式來表現,比如機械巫師的義肢替換,血脈巫師的仿生機體,還是我們煉金巫師的「復活藥」、「不死藥」,反而只是表象!”
羅伊翻看了一下后面的筆記。
果然,表述方式不一樣,但卻大體相同。
自己與前人的思路不謀而合。
仿佛跨越時空,產生共鳴的滿足之感傳來。
突然,羅伊在里面發現了一個“人之心”的描述。
人是一種由物質和精神雙重屬性構成的復雜生物實體,具有物質構成、精神要素、生命之源、宗哲內涵、社會屬性……
而從煉金學的角度,則是土、水、火、氣等基本要素的白銀位格生命體。
這有點類似羅伊所知的陰陽五行的學說,莫名的契合之下,瞬間天賦拉滿,深刻理解。
他感覺自己理解起這些概念并不難,至少,超過絕大部分巫師!
“原來,心是‘火’啊!”
羅伊沉吟著,看到了一系列改造和移植心臟的技術。
這似乎能夠派上用場,幫助自己掌控和利用黃金空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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