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羅伊串聯了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徹底恍然大悟。
他相信了這個魔鬼所言，因為以他的知識、經驗以及所見所聞來判斷，都知道對方剛才所說的一番話是真的。
但出于對地獄第八層，“欺騙者之獄”的警惕，沒敢全信。
這些墮落的靈魂以欺詐他人為樂，一旦被他認定為可以欺騙利用，將會落到非常凄慘的境地。
這場布局，可能早在薩魯斯的先祖建立這個薩雷王國之前，就已經開始了。
當羅伊試探性的問出這個問題時，阿德巴約的化身顯得不屑一顧。
“我們雖然出身于欺騙之獄，但卻追求‘真實’。
信口胡謅，毫無意義，‘真實的謊言’才是至高的藝術！
我從來沒有欺騙過薩魯斯和他的祖先，也沒有短缺過他們愿望。
但是，巫師……
你可曾聽說過，宇宙的法則里，每一次不經意的獲得，都是未來某刻必須償還的債務？
智慧生靈的命運是如此奇特，乃至于就連我等都為之而迷醉。
我作為偉大的傳奇者，并不介意用小小恩惠，得到觀察和掌握這等命運的機會。
有的時候，我甚至都希望能夠看到自己在這場關乎貪婪與克制的人性較量之中輸掉。
但很可惜。
我活了幾千年，從最為弱小的巴提茲原魔，一直成長到魔鬼大君……
就從來沒有輸掉過！
既然如此，這種注定連本帶利償還回來的契約，又有何不可呢？”
“不靠實力贏來的，最終確實很大可能輸回去。”
羅伊點了點頭。
但立刻也意識到，這個魔鬼正在試圖蠱惑自己。
他在展示他的“守諾”和“慷慨”，闡明偉大傳奇者不介意幫助地上生靈實現愿望的緣由。
以及……
隱隱的激將！
很多魔鬼契約和陷阱，當然不乏威逼利誘的蠻干。
但很多時候，凡人之所以墮落，也是出于自身的劣根性。
他們更多時候，只需要簡簡單單的推波助瀾，就能使得事態往自己所希望的方向發展下去。
墮落是有天然趨勢的。
反之，提純和凈化需要努力。
“我可以答應你。
只需要你交出「阿德巴約的獻祭式」的全套資料，以及薩魯斯所獲得的生命與靈魂！
但我不會跟你簽署任何契約，因為我信不過你。”
想了想，羅伊對他說道。
“當然，我也不在乎你是否對資料動手腳，因為無論你是否對它動手腳，我都不可能采用原版，而是學習研究之后，創造新的術式。”
法術資料這種東西有些像是程序的代碼。
閉源的秘典里面，可能還有種種漏洞或者后門。
但如果是自己能夠理解和剖析的，那就沒有問題。
“巫師作為真理的追隨者，有著足夠的本領判斷真偽，我沒有必要白費功夫。”
阿德巴約的化身略作沉吟，以精神之力凝聚一份筆記，所有與他所掌握的「阿德巴約的獻祭式」相關資料，便飛向了羅伊。
羅伊警惕接過，檢查了一下，發現是普通紙張和文字，便先收了起來。
緊隨其后，是薩魯斯手中掌管的那些生命與靈魂。
包括但不限于貝內迪克特等人的泰林、生命力與靈性！
這些東西已經被攪得粉碎，還原到了泰林之力和游魂的狀態。
羅伊用【赫爾墨斯之眼】看過，同樣沒有發現什么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