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完還不夠,拿著平板起身,走到遠遠的地方拉開抽屜丟進去。
賀庭洲仰著腦袋靠在沙發上,偏頭,視線追隨著她背影。
從會場帶回來的那點不爽終于被撫平了,鬼知道他聽到她公開承認喜歡過沈聿的時候,心里翻滾了多少醋意。
想刪除所有人的記憶,想把鄭祖葉剁成八塊分別喂給八條不同的狗。
他甚至不敢讓她跟沈聿說話,怕她和沈聿互訴衷腸,怕她知道沈聿喜歡她。
怕她反悔。
怕他跟沈聿放在一起,她的天平會傾斜向另一端。
霜序面對著抽屜冷靜了片刻,臉頰的熱度才下去。一轉身,正對上賀庭洲的視線。
他眼尾微微挑起的弧度風流又慵懶,透著一股子愉悅勁。
拍拍身側的沙發,示意她過去。
霜序扭頭就要走,他悠悠的聲線從后面飄過來:“自己過來,別逼我去抓你。”
“……”
霜序到底還是過去了,賀庭洲直起上身,將她拉到自己腿中間。
她繃著一張若無其事的臉:“又要干嘛?”
賀庭洲抬起眼瞼,微仰著臉看向她,這個姿勢讓霜序有種自己處于上位的感覺。
“很愛我?”他問。
“問我干什么。”霜序說,“問你那四只耳朵。”
“我的耳朵沒長嘴,不會說話。”賀庭洲掌心滑上她腰,把她撈近一點,第二遍問:“愛我嗎?”
羞恥心被另一種柔和的情感覆蓋,霜序靜默兩秒,聲音柔和下來:“賀庭洲,我愛你。”
賀庭洲的眸色慢慢變深,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就在霜序以為他會說什么的時候,他問了一句:“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霜序當然記得,但不確定他說的跟自己說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她在泳池里認錯人,抓過他的腳,但他應該不記得了吧?
“你是說我去云盾找你那次嗎?”
“你十七歲的時候。”賀庭洲瞇了下眼睛,“不記得?你眼里除了你哥,就一點裝不下別的人是嗎?”
“我記得。我以為你忘了。”她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件事。
“那天怎么了?”
賀庭洲靠到沙發上,忽而勾了勾唇,那個笑頗具深意,勾起了霜序的好奇心。
她坐到賀庭洲腿上,追問:“你是說我那天在泳池里抓錯你的事嗎?”
賀庭洲看上去是個風流浪蕩的公子哥,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薄情相,實際冷情冷性,酒肉朋友多的事,真正交心的沒一個。
燕城二代圈子里,他和沈聿是最出類拔萃的,熟絡起來是很自然的事。
關系算不得多密切,比之其他人勝上幾分。
那是他第一次到沈家。
沈家的泳池總是蓄滿水,淺藍色瓷磚將水反射成漂亮的水藍色。他從泳池邊經過,平靜的水下嘩啦一聲有人鉆出來,惡作劇地撲到他褲腳。
他低頭,在水面粼粼的波紋里,看見一張明凈生動的臉。
十七歲的霜序有著一雙干凈不染雜質的眼,她睫毛被打濕了,彎彎的眸子里面盛著狡黠燦爛的笑意。明艷驕陽照在她清透濕潤的臉上,水珠反射著太陽光,灼了他的眼。
那天她穿著水藍色泳衣,和泳池純凈的水幾乎融于一體,像一個水精靈,濕漉漉地抓住了他的腳踝。
沈聿就是在那時走過來,她意識到自己抓錯了人,臉上的笑容突然怔住,窘迫地縮回水里,從水底下偷偷看他。
沈聿告訴他,那是他的妹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