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關口站著的清水愛衣在聽到這么高的刑量時,腦袋缺氧,整個人幾乎麻木了。
“辛苦兩位這么遠過來告知我這些。”藤井樹微微朝新城父女倆鞠了一躬。
“桃乃木映子畢竟是和我同住于一個屋檐之下,朝夕相處了這么多年的阿姨。”
“請容我同她好好談一談。”
“如果她拒絕歸還,到時候我再拿起法律的武器,維護自己的合法權益。”
藤井樹的眼睛就像不遠處隅田川平靜的河面,完全看不到一絲波瀾。
他的說詞滴水不漏,于情于理都挑不出任何毛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和桃乃木映子感情有多深厚,一時間接受不了被阿姨背刺的現實呢。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告辭了。”
“如果桃乃木映子小姐愿意如數歸還家產,那自然皆大歡喜,也省去了我們事務所的許多時間和精力。”
新城律師重新合上公文包,和女兒新城茉莉一起出了藤井宅的大門。
“兩位慢走,恕我不能遠送。”
聽到背后少年不帶有一絲感情的聲音,新城律師那張嚴肅的臉,罕見地皺了皺眉頭。
“我們的委托人藤井樹先生似乎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或許不用我們提交訴訟,桃乃木映子小姐就有不小苦頭吃了。”
“爸爸,為什么會這樣說?”新城茉莉聞言則不以為然。
如果桃乃木映子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想歸還家產,剛才那位少年難道能拿刀她脖子上,逼迫對方不成?
到時候還不是得求到他們事務所這里幫忙打官司。
新城律師搖了搖頭,沒有解釋的意思,邁著步子繼續往前走。
方才的念頭難以形容,卻又無比強烈。因為這是新城律師從業十幾年來,閱人無數的直覺。
……
藤井宅這邊。
“砰。”
房門被輕輕合上,力道不大,卻狠狠砸在了清水愛衣的心房。
“不準備解釋一下嗎?”
藤井樹把視線從新城律師提供的文件上移開,抬眼看向玄關口站著的清水愛衣。
“撲通——!”
清水愛衣嬌軀一顫,雙腿打彎,沒有絲毫猶豫地跪在藤井樹面前。
“歐尼醬,對不起……”看著他平靜的表情,清水愛衣知道對方其實已經生氣到了極點。
“所以你早就知道遺囑的內容了對吧,剛才開門的時候是在替你媽媽打掩護?”藤井樹從一沓文件中抽出了遺囑的打印版。
“我……我也是昨天從媽媽的臥室中不小心看到的……”清水愛衣柔美的肩膀一抖一抖。
“其實……我本來想發line告訴歐尼醬……”
“但是,你不忍心揭發你的母親,又或者說,你也是既得利者,不愿意背叛自身的利益。”
藤井樹三言兩語便把清水愛衣心底的猶豫抖落的一干二凈。
“對不起……”清水愛衣抿著粉唇,有心無力,只能諾諾地吐出這幾個字。
藤井樹對清水愛衣的道歉聲置若罔聞,細心地翻看著新城律師搜尋到的證據。其中就有藤井宅近幾年的大致開支,條條列列,一看就是專業人士做的。
“嘖。”藤井樹“嘖”了一聲。
“真是大方啊,送女兒轉學去讀貴族高中,就連大學也不屑上國立的,而是選擇環境更好,但學費也相應更加昂貴的私立大學。”
聽到藤井樹戲謔的聲音,清水愛衣全身顫抖著,宛如法庭之上被當眾宣判了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