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仁聽著李雍河的話,瞳孔瞬間放大了一倍:“唐洛,那不是………我阿姐的名諱嗎?我的姐夫……是太子?”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震驚了,唐仁盡量的控制著臉上的表情,然而并沒什么卵用,從他臉上不斷顫抖的肌肉就能知道他此刻的心情。
李雍河很滿意他的反應,沒在刺激唐仁,端坐在石凳上,等待著他消化這個令人震驚的消息。
唐仁心亂如麻,想著在常樂府節度使衙門時的遭遇,所以說……那時候的太子……不是在呵斥我,而是在阻止秦利相?
可是他為什么要派人保護秦衛?
想到這,唐仁看了眼李雍河:“秦家跟太子走的很近嗎?”
李雍河聞言一愣,皺眉沉思道:“好像沒有什么交際吧,大兄對我說過,他的屬官除了幾個能辦事的,其余的皆是裙帶關系,不可重用。”
“秦家,秦家……對了,我想起來了,秦家嫡子好像在東宮任屬官,叫什么……秦……”
想了半天,李雍河也沒想起來叫什么,隨后擺了擺手:“算了,小人物實在記不起來,他怎么了嗎?”
唐仁搖了搖頭,沒有答話,那就奇怪了,想著自己從懷安被救起,送入節度使衙門,再到擊殺秦衛、秦利相后跑路,還有那些侍衛雖然追的緊,但并未下殺手的種種,腦中頓時有了個大致的脈絡。
所以說,太子將自己救回去,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他的小舅子?
所以說他見到自己第一眼露出的笑意是在跟自己示好?
所以說,他把自己救回來……是為了帶自己去長安享清福?
所…以…說……是我……斷了自己的后路?
越想,唐仁的臉色越發怪異,臉上的肌肉快速抽提著,心中充滿了悔恨……
可惡啊,我那唾手可得的財富啊,當初自己為什么不問清楚在跑。
隨即臉色猙獰了起來,哼,那些太子府的侍衛都是膿包。狗日的,你們就不能努努力跑快點,把我抓住不都皆大歡喜了嗎。
放在常樂,太子救起自己,兩人亮明身份,自己假意推脫一番后跟他返回長安享福,多好的設定啊。
可現在呢,現在怎么辦怎么辦,大著臉找上門去?不尷尬嗎?
可能因為李雍河的消息太過震驚,塵封的記憶突然在腦海中浮現,一道身影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清晰,終于,他看清了那名女子的相貌。
女子約二八年華,容貌美艷動人,長相跟自己有著七分的相似,嘴角好像無時無刻的帶著一抹溫暖的笑容,讓人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小柳村,唐家的府宅不大不小,足夠兩姐弟生活,阿耶阿娘死的早,大哥也在唐仁三歲的時候夭折了,長姐如母,唐洛早早就照顧起唐仁的起居。
雖然唐家只有兩姐弟,但仍然過的很快樂。
“二郎,慢著些!”
“二郎,阿姐給你做了你最愛的吃食,快回家。”
“呦,我家的二郎又長高了,這衣裳都有些小了,快到上元節了,阿姐明日就給你做一套新衣裳。”
……
唐仁腦海中不自覺回想起兒時姐弟倆在一起的歡樂時光,嘴角微微上揚,心中充滿了溫情。
雖然他知道,這是前身的情緒,可同樣也是自己親身經歷過的,刻在骨子里的東西怎能不感同身受。
自己既然接受了唐仁的一切,怎么可能分的清楚,眼下的他只不過多了一世的記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