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色微亮,各官員就早已等在了崇德門前。
不同以往的哈欠連天,滿臉疲憊,今日官員臉上皆是一副“元氣滿滿”的模樣。
隨著入朝的聲音響起,鴻臚寺自有官員引導朝儀,唱贊行禮。
官員們有秩序的依次入殿。
李敬云軟倒在龍椅上打了個哈欠,因為唐仁那個臭小子的原因,昨日他休息的有些晚了,以致于早朝實在沒什么精神。
看著底下一反常態的官員們,李敬云心中暗笑,看來,這小子惹了眾怒了,不過……讓這小子吃點虧也好,少年人心性沖動,要是長此以往,養出嬌慣的性格,好馬都要養廢了。
“有司奏事,百官就位!”
早朝剛開始,大大小小的官員就迫不及待的站了出來。
“圣人,三十八山節度使唐仁目無法紀,無端草菅人命,以致于良善之家死于非命,此罪震驚世人,請圣人嚴查!”
“圣人,唐仁出身鄉野,實在粗鄙不堪,動不動就打打殺殺,實在難堪大任,節度使一職,不可在交于此人之手,請圣人裁斷!”
“圣人,唐仁所罪天理難容,如此大罪如赦,讓朝堂怎么看,讓天下人怎么看!至法理與何地?長此以往,禮度崩塌,朝廷何以約束百姓?此乃禍亂之源啊!”
……
眾官員跟商量好了似的,依次上前,奏報內容出奇的一致,皆是針對唐仁所奏。
不過,別看他們叫的兇,但也是留了一絲余地的,雖說良善之家,并未說死了幾人。
不是他們給唐仁留了余地,而是給自己留的,有些事,大家知道就好,沒必要全抖出來,畢竟圣人的態度明顯是偏向唐仁的,如果此時說唐仁殺了多少人,哪還有緩和的余地。
就算說了何用,真能治他的罪嗎?不說此事唐仁最后結果如何,他們肯定是讓圣人記住了,以后看你不順眼,隨便給你安個罪名,你還活不活了?如此不劃算的買賣,他們可不會做。
政治就是如此,有利的上,無利的下,但還是要給自己和對手留幾分余地的,何況,他們和唐仁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如果日后唐仁給他們的利益大于世家,就算同為世家的官員,也會毫不猶豫的跟唐仁合作。
這就是政治的本質。
楊山虎等一些武將聽到這就有些不樂意了。
“圣人,在我看來,不過是孩子的一時意氣罷了,做不得數。”
“就是,什么良善之家,都是些雞鳴狗盜之徒罷了,難道他們殺了老子的人,老子還要感謝他不成,真是笑話,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乃是天公至理!”
兵部侍郎古于易看著他們冷笑了一聲:“謬論,如果都用私刑處理的話,致法度于何物,天下人都快意恩仇,朝廷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郭興聞言氣的夠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如何反駁,頓時憋的滿臉通紅!
見狀,一旁的楊山虎不干了:“入你娘,我看你是非跟我們過不去了,來啊,出去跟我做過一場,誰贏了誰說了算!”
那氣勢當真是驚人……吐沫星子噴了古于易一臉。
古于易感受著臉上的涼意,臉都綠了,可對這個吉祥物似的國公實在是沒有辦法,當即臉色鐵青的轉過了頭,不再看他。
就在兩方吵的不可開交之時,李敬云的臉色沉了下來:“夠了,當朝堂是東西市嗎?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說著看了眼章丘,皺眉道:“右相,你怎么看?”
章丘沉思了片刻,緩緩走了出來:“圣人,唐仁身為三十八山節度使,行事確實不太穩重。可他年輕氣盛,出身鄉野,不知禮數也實屬正常。”
“念在他為大唐立下汗馬功勞的份上,功過相抵,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