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炎眼中的驚訝一閃而過隨即道:“且不論真假,此等言論出了我府李昕你還是不要再向人提起,道教如今聲勢不如佛教盛大,但依舊不可小覷,此事若是傳揚出去你讓道教讓我大唐皇室如何對你。”
李昕笑了笑:“晚輩省的,離了此間自然閉口不提,‘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此番本是奉家師遺命看一看我大唐的大好河山,可是看到我大唐在安西的現狀就想憑一身所學做點什么。”
楊炎笑道:“‘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年輕人有志氣,待使節入了長安覲見陛下之時老夫便向陛下為你在安西都護府求個一官半職,必定不會埋沒你一身所學。”
李昕搖了搖頭:“楊相有所不知,北庭都護府以被吐蕃占去大半,伊州、沙州、瓜州都已失守只留西州還在我大唐手中,倒是安西四鎮安然無恙。”
“局勢竟如此嚴峻?”
李昕點了點頭:“若是沒有援兵我大唐這片孤懸在外的領土,終將會有全部失守的一天。”
楊炎嘆了口氣道:“若非年事已高老夫必將前往安西與我安西將士一同血染疆場,可惜我已經老了,這大唐的未來還得看你們這些年輕人,有什么是我這個宰相能做的盡管提。”
“晚輩不才從吐蕃人手中收復了天山以北的蒲類海,可惜名不正言不順而且可用的唐人太少,一個不慎恐怕又會出現反復。”
楊炎嘆了口氣:“李昕你也知道大唐和安西如今隔著吐蕃、回紇朝廷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楊相的苦衷晚輩自然理解,晚輩是這樣想的,關押在牢房里的那些人犯他終究是唐人,與其發配嶺南不如發配安西,能在安西為大唐盡忠也算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
楊炎點了點頭:“李昕你說的在理,可是牢房里有一些人定了是要死的。”
李昕笑了笑:“長安和安西相隔數千里自然是楊相讓誰死就誰死,暫時放他們一條生路也可以在陛下面前彰顯楊相大度。”
“此事我會考慮的,天色也不早了,老夫明日還得早朝。”
李昕起身躬身一禮:“楊相辛苦,晚輩帶了先西域的土特產還請楊相笑納。”
楊炎‘嗯’了一聲淡淡的道:“回吧。”
不到二十分鐘李昕就出了楊府,劉有法已經駕著馬車在等候了,聽著馬車碾過石板路的聲音,李昕在腦海里回憶和楊炎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表情。
李昕走后楊炎沒有離開而是看著樹墩上的年輪想著什么,抬頭看見管家在涼亭外的七折橋上徘徊臉色也有些焦急。
“有什么事,進來說。”
管家快步走進涼亭急促道:“黃金!相爺黃金,整整一千兩黃金...”
楊炎愣了愣低聲道:“天山以北的蒲類海嗎?既然不和北庭接壤單獨設置一個都督府方便管理也是理所應當,一千兩黃金這小子到也舍得,只是人犯發配安西一事還得考慮考慮。”
管家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老爺如今朝堂上因為那劉宴之事對您不滿者頗多,如果只是流放很多人想來都會閉嘴,至于流放路上發生點什么就不是我們能控制的,畢竟要穿過回紇,而那劉宴已經六十有四了。”